飞烟乱火中,水匪各个蒙面,根本不张嘴,掏出渔网就罩住卫零,身后几人手拿铁杵贴杈,见卫零劈开渔网后,翻身上前,快速将她的双腿按在地上,行云流水进退自如。

卫零纵有身法,也碍于□□被困,实在动弹不得。

大姥姥刚想上身,却见水匪头领拿出一张黄符,镇在卫零头上。

大姥姥阴魂离散无法成形,“你们有符箓?”

竟是有备而来!

卫零苦笑着被他们拖上小船,她挣扎不过,怒骂有没人理,只能偏头梗着脖子,一语不发。

水匪筑基在一处大岛上,周围无遮挡显得整洁阔大,登岛前又有诸多祭祀仪式和穿戴礼节,举着玄鸟对天祭祀,若非亲眼目睹他们烧杀抢掠的事,真以为是什么名门大户、高贤贵族。

卫零看着自己的金刀被拿去祭祀,在刀架上接受洗礼。

在登岛的那一霎那,卫零还是被恐惧裹挟了全身,失去了金刀的煞气,内心再无对血的渴望和战无不胜的斗志。

她第一想法就是,逃。

但能逃到哪里去?

卫零看着被虏的姑娘们分成两拨,一拨被领去左边,一拨被领去右边,很快就轮到了自己。

她看着水匪将那些女子尽数分给所有的男子,之后会发生什么,卫零不知道,也顾不了这么多。

好在自己这几天餐风露宿蓬头垢面,一头湿发还来了葵水,这些水匪恐怕看不上自己这副鬼样子。

果不其然,自己被押往最里面,是死是活还没个定数。

押自己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听到周围的水匪都叫他们什么“大哥、二哥”。

大哥说到:“父亲,这就是你要的那个人。”

水匪的首领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深陷的眼窝凝视了卫零许久,说了一句:“你不干净。”

卫零脱口而出:“我刚洗过澡,怎么不干净?”

白发老头指着她头顶的符箓,“你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干净。”

卫零此时被拘着,手脚活动不开,看不到自己头顶的符箓,“你说是就是啊?你以为你是谁?”

白发老头并未被卫零激怒,反倒是十分淡然,“姑娘爱怎么说都行,不过鄙教一向治病除妖,为姑娘除除邪,还是能做到的。”

卫零觉得他们才不会这么好心,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怀疑,“那你们想要我付出什么?总不会白给吧。”

白发老头眼神浑浊,但语声和缓,风刀霜剑侵蚀下的面庞十分平静,“姑娘是聪明人,金刀必须留下,你的阴魂也必须留下。”

大姥姥?

卫零忽然觉得不舍,“就这样?”

白发老头十分淡然的点头。

卫零有些将信将疑,“你能治好我的病?”

白发老头再次点头,眼神微微起了波澜。

卫零左右环视,“我凭什么信你?”她看着左右拘住她的人,“起码要放开我!”

白发老头没有松口放人,走到一边,端起一碗净水,左手三指端碗,右手持三根香,口中请神,念咒语,步罡踏斗,用三根香水中画符,碗中现出图画,随后大喝一声将图从水中请出来。

卫零看见水泼在自己身上,却不沾湿衣角,只感觉浑身无力,似有什么把自己拖拽出来。

白发老头见她毫无反应,道:“奇怪。”

随后从腰后掏出符箓,点水画符再画符,隔这么远,卫零都能感受到符箓上水势滔天的气韵,不会要把自己淹死吧。

“开!”

符箓靠近卫零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顶了回去。

卫零身体一震,将两边困住她的人震开。

白发老头此时脸色微变,“好强大的回力。看来不是一般的邪祟。”

卫零见周围人被震开,没等白发老头话说完,拔腿就跑。

她刚跑出房间,见到船上的女子们都被洗干净,裹成馒头似的,预备投进湖里。

忽然起了一阵风,阴恻恻的,沾着湖水的潮意开始起雾。湖中有两点幽暗的光,像触手一样从湖里伸出来,卫零大着胆子看向湖里,似乎有什么深渊怪物,正在四周逡巡,缓慢而沉重的的搅动着这片黑暗,仿佛在等待什么。

这雾气黑而浓稠,站在肌肤上便从骨头缝里生出一股黏意,仿佛蛇一样冰冷而压迫。

卫零神志分明还算清醒,眼前却一片缭乱白光。

这白光,卫零握紧了拳头,她知道自己又要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