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南交界之处,群山之间,独得一脉温泉涌入深谷,地脉殊异,纵然寒冬时节,四面覆雪皑皑,树枯河冻,谷底依旧碧树清流,四时如春。

温泉山庄之内一名壮硕的男子衣冠楚楚,披著薄毯勉强盖住一个女子,正在做那激烈又**的事,最靠外侧的薄毯下露出的一只白玉般的脚,五只脚趾时勾时伸,还伴著那低呜的哼哼声不时踢蹬。激烈的喘息声伴随着一阵闷哼过后,晃动的纱帐上映照着寂静长夜里淡漠的几分月晖。

一双玉手将身上汗涔涔的躯体推开,拢了拢长发,把玩着床头的流苏,随手扯过羊毛毯裹着□□的身子,眼波流转间扯下那男子头上的发簪,簪尖透着幽光,恰如她骤然冷凝的眸色。

“如安,怎么?”司冠卿伸手扯过她的毯子,作势要搂过她的纤腰。

南如安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转了个身子侧卧着斜睨他,起身至妆镜拿出抽屉里的函,轻慢道:“那个新君邀请我们参加诸侯盟会,真是可笑至极。”

司冠卿是个心思即为透亮的人,故作眉头紧皱,挺拔的背影隐透出深深的玩味,摸着南如安乌黑如缎的长发,依旧温言哄着,眼底却带着一丝狡黠的光,伸手拦抱住她:“那不挺好,你往酒里放毒,我兵临城下,里应外合,杀了这对妖邪母子。”说完,捏了一下她敏感的腰部。

南如安环住他的脖颈,咯咯发笑,眼睛里尖锐的目光一闪而过,她纤指划过司冠卿的脸颊,俯身依偎在他怀里,心念,不愧是值得深交的盟友,随即笑意晏晏,闭上眼,任由司冠卿暴风骤雨的吻落下来。

十年前,容嘉的父亲赐婚,将南如安许配给长阳侯之子林琰峰,二人都心知肚明,此番赐婚,不过是让河海之地分裂,长阳之地在九渊腹地,远离河海,一旦局势有变,不可能支援河海,而灵武则不同,可以就近发兵。

南如安岂能让容嘉如愿?

不久之前,林琰峰毫无意外惨死,是谁人之手所为,至今未能查出。

所以南如安久居河海,至今还是未婚之身。

至于司冠卿,倒是有一位原配夫人,为人软懦,寡言少语,体弱多病,长久在家中养病,这病是怎么都治不好,明面上说的是先天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实际上如何,南如安最是清楚,毕竟真正的司夫人是她自己。

司冠卿道:“既然如此,几个月后,你便去吧,我也好休整一番,要去面圣。”

南如安手指间夹着一缕长发慢慢梳着,只用一只镶珠银钗固定住,长而卷的羽睫下,灵动的双眸泛着异样的光彩,听着司冠卿从床上下来的脚步声,南如安反身,立刻抓住从背后搂过的宽而有力的手腕。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愿天公作美,助我一臂之力。”

“咱们好歹要想个名目,总不能再我们这里落话柄。”司冠卿看着手腕开始泛红,心想,力气真大。

南如安松开手,“除了清君侧,怕是没有别的理由。”

司冠卿背靠着梳妆台,架起双肘,把玩着妆台上的钗,看着南如安已经妆毕,云鬓珠钗,香腮樱唇,紫纱笼丝裙,腰系南珠,面不敷粉而白皙如玉,只稍描了眼眉点了朱唇就已是惊艳之姿了。走起路来弱柳扶风,软软细细的怯怯模样,真像是与世无争无辜善良的闺阁小姐。

司冠卿毫无遮拦地上下打量她,轻轻晃着脑袋,若是没跟她“交手”过,真的可以被她这般娇美柔弱的样子骗了过去。

随即南如安站起来,腰肢轻摆在房内款款来回,软趴趴的脚步声在房内回荡,用着含羞带怯的问司冠卿:“河海侯世女,南如安,见过皇上。”

司冠卿按捺不住,搂过她的腰肢,把她强压在墙壁上,顺势把她抱进怀里,看着她脖上新雪一般的肌肤深深浅浅的红痕,咬着耳朵道:“夫人好生娇美,为夫真舍不得让外人瞧见你这小模样。”

南如安几次不动声色地想推开他,却被司冠卿缠得更紧,她一变娇怯之色,眼中锋芒毕露,“谢谢你送我半展灵武卷云兵符做嫁妆,可我今后明面上终究是长阳侯世子的未婚夫人,下次再见面,咱们可就最好当做不相熟的模样。何况,良固侯之女丽绾绾才是你的正妻。”

司冠卿身体变得有些僵硬,随即换上无所谓的笑容,正要松开手,南如安高耸柔软的胸脯蹭著他的心口,柔荑捧着他的脸,朱唇轻吻他脸颊,直勾勾的盯著司冠卿的眼睛,深情道:“可,你心里要知道,我是你的人。”

司冠卿再也无法忍受,三下两下剥去她的衣衫,伸手一拂,梳妆台上珠玉落地寸裂,将她按在梳妆台上。

“别,不要。”南如安衣冠不整,发鬓斜散,小脸潮红,美眸迷离摊倒在梳妆台上。

房间里面弥漫着满是**的声音。

于此同时,皇宫上下灯火通明,为即将到来的诸侯盟会准备,太后彻夜不眠,细节之处一一过问,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卫零自然也有任务,以第一礼仪官的身份代表宫里,陪同典客往返各大港口、关驿迎接各地诸侯及世女、世子,随之前往各诸侯在京的驿馆,京城内外此时大门紧闭,京兆尹巡防营派出三倍兵力,所到之处都黄封红裹,为各地诸侯清道迎候。

君临阁亦烛台高,容嘉听着卫然奏报各地诸侯消息,讽道:“什么妖魔鬼怪都要齐聚京城,真是热闹。”

卫然唇角一弯,并不回答。

二人奏对许久,卫零便一直躲在后屏,等着他们事情结束,快步跟上去,拉着卫然道:“爹,我对诸侯都不熟悉,怎么接待?”

卫然没有停下步子,一边走一边说,“你代表宫里,你要记住身份,不要妄自菲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怕做不好。”

卫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女儿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侧目:“你怕?”

卫零思来想去,低声道:“太后和皇帝,说直白一点,我打不过他们,所以才害怕。”

卫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怕得罪诸侯,“没事,听太后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