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迟早要加倍奉还

妇人看着颜相妤，面上闪过一丝犹疑，但很快就被笑容所替代，她点点头，上前将院子的竹门打开，随后侧身让出路来，示意颜相妤可以进来。

颜相妤转头向南宫临烨示意，让他在马匹旁等候，随即跟随着妇人走进了屋子。

小女孩紧紧拉着妇人的手，虽还是胆怯，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颜相妤。

“别怕，小妹妹。”颜相妤蹲下身来，温柔地看着小女孩，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试图减轻她的紧张情绪，然后站起身来朝妇人道谢：““大姐，真是太感谢您了。”

妇人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客气。

她细心地领着颜相妤来到厨房，从灶台的锅里舀了一碗水，递给了颜相妤，颜相妤接过碗，轻轻地喝了几口，接着，妇人又舀了一碗水，递给了身边的小女孩。

“快，把这碗水拿到外头去给这位姑娘的亲人。”妇人轻声吩咐着。

小女孩捧着水，听话地点点头，她的腿脚虽然短，但跑得飞快。

她似乎有些害怕南宫临烨，只敢把水碗远远地放在院子里头的水井盖上，然后脆生生地朝他喊了一句：“喝水。”又扭头飞快地跑回了妇人身旁，紧紧依偎着。

看着这一幕，颜相妤心都快化了，喝完水后，将两个水袋灌满了水，她再次向妇人道了谢。

在交谈中，她得知这户人是附近一个大户人家庄子上的佃户。

妇人和小女孩是母女俩，而家中的男主人则外出做活儿去了，虽然生活清贫，但也不算太难过。

临行前，颜相妤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轻轻地放到小女孩的手中，朝她温柔地笑：“小妹妹，姐姐很喜欢你，这是送你的小礼物。”

小女孩看着手中被塞进来闪着银光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抬头无助地望着妇人。

那妇人显然也被颜相妤的举动惊到了，她连忙摆手，试图将银子还给颜相妤：“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不过是几口清水，哪里值得您这样破费。”

颜相妤却坚持将银子塞回小女孩的手中，并主动握住了她的小手，让那锭银子稳稳地躺在她的掌心：“大姐，您莫再推脱了，就当是我结个善缘，可好？”

妇人看着颜相妤的目光，眼眶也微微泛红。

她感动得几乎要落泪，声音略带哽咽：“姑娘真是心善，我们母女二人无以为报，唯有祈求菩萨保佑姑娘事事顺心，一路平安。”

小女孩也拉着颜相妤的手，声音虽然细如蚊鸣，但十分真挚：“谢谢大姐姐。”

颜相妤微微笑着点头，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乖孩子，要听你娘的话哦。”

她朝母女俩挥了挥手，与南宫临烨告别了她们。

次日，当天色渐渐暗下，颜相妤和南宫临烨终于抵达了南梁王城。

原本，亡国后的断壁残垣景象印在心头，可如今她却震惊地发现这里，城墙高耸，街道整洁，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好似从不曾经历亡国之灾。

颜相妤瞪大了双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她甚至伸出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痛感传来，让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但那些关于亡国的记忆又如同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她慌忙抓住南宫临烨的胳膊，声音中带着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临烨看着颜相妤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

他抿了抿唇：“当初攻下南梁之后，南宫义川并未想好应该如何处置，于是，他便放任乱了一段时间，后来朝中有人进言，认为这样放任不管并非长久之计，他才下令将此修缮复原。”

“哦？”颜相妤惊讶地挑了挑眉，又还是觉得茫然，“那如今是？”

南宫临烨微微颔首：“我们此行前，南梁上下仍是大乱，但前不久，他已经派遣军队到此驻守，领军之人被封为节度使，暂为代管南梁。”

“那这位节度使是何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南梁恢复往日繁华。”颜相妤有些好奇。

南宫临烨嘴角勾起一抹笑：“此人名叫卢不凡，是朝中一位年轻有为的将领，他智勇双全，且对民生极为关心，颇有些本事。”

“……”

颜相妤收回了视线，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可笑，既未想好如何处置，又为何要发动这场战争，攻打南梁？”

南宫临烨向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夜空，情绪难辨：“君心难测，谁又能轻易探知他的想法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或许是为了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也或许是出于其他原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苦涩和无奈，“他从未对我放下过戒心，我越是安分守己，他越是多疑，便越要设法证明他才是至高无上的掌控者。”

颜相妤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她气愤地握紧了拳头：“所以就要亡我南梁？这简直是无妄之灾！百姓何其无辜，他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和怜悯吗？”

南宫临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你若报了仇，难道不想回来？”

“比起南梁被并入北凛国土，这样难道不是更好？至少，在你大仇得报前，南梁一如从前安稳。”他偏过头，悠悠望着颜相妤，似笑非笑。

颜相妤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她思索了片刻，突然眯着眼睛朝他道：“那卢不凡，莫非是你的人？”语气中尽带怀疑。

南宫临烨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卢不凡虽然与我有些交情，却并非我的人，他的行动，我也无法完全掌控。”

颜相妤听了这话，心中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些，但她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盯着南宫临烨看了好一会儿，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些端倪。

然而他只是思忖了须臾，面不改色地又一次转移话题：“夜深了，不如先进城找客栈住下，在此逗留一日，也该回去了。”

颜相妤皱了皱眉，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只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