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看着他,努力摇头,面红似火:“不要!”

她才不要主动去亲他,又不是杂耍小狗,他指挥一下,她动一下。

裴炎看着往日里奸诈的小丫头今天还算乖巧,再加上今天心情极好,便道:“行了,过来,为夫答应不动你就是了,把你头上的那些东西都拆了吧,看着都嫌累。”

司空茉暗自腹诽,这不都是你千岁爷的品味么!

恨不得把所有价值连城的玩意儿都插我头上,若不是你嫌味道大,我看你就差把你那镶嵌满金刚钻的尿桶扣本姑娘头上了。

但她还是如获大赦地打算爬下床,但是脚腕子却被裴炎抓在手里,她差点一头倒葱栽到床下。

司空茉没好气地撑起了身子,回头怒瞪裴炎:“你又干嘛,想要摔死我么!”

裴炎把她扯到自己怀里,看着僵硬又一脸戒备的小丫头。

裴炎轻笑不答,只扶正她的身子,拿了把精致的手镜塞给她,随后伸手拆了她头上的凤冠,又迅速地帮她将满头珠玉拆下来。

不一会,她头上那极度繁复华丽的发髻就完全变成了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

动作之俐落,之轻柔程度简直比那些帮她梳头的宫女不知都强了多少倍。

如果她没记错,那些帮她梳头的宫女们都是伺候宫里高阶主子们的老人儿了,却也难免在梳这样复杂的发髻的

时候扯疼她的头发。

司空茉看着手镜里倒映出裴炎的优雅身姿,不免有些恍惚。

他呢……他一个堂堂男儿上能理家国大事,下处连这等细微的伺候人的活儿都做到极致,他需要付出多少汗水与努力?

她记得连公公知情达意,八面玲珑是宫里出了名的,但是连公公提起当年还是宫里大总管的裴炎的时候,都连连摇头道:

“那是比不得,万万比不得的,千岁爷那样的人,千万人里能出一个就是了不得了。”

彼时只觉得是连公公字在拍主子马屁,如今与他相处种种看来,并非如此。

“上至宫闱朝廷里勾心斗角,政令布施,武艺修为下到厨房烹调,绾青丝,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么,上阵杀敌?”

司空茉想起自己那种只能果腹而已的厨艺,忍不住感叹。

这人比人的距离,真是气死人,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如裴炎这样人,若是不成功,简直没天理了。

裴炎拆下珠钗的手微微一顿,他精致的唇角勾起一丝嘲谑的弧度:“或许有一日试试,也未尝不可,前朝的赢马监督主不也是得封威武大将军的第一人么?”

司空茉挑眉,有些好奇地道:“当初,你一步步从小黄门到后宫内侍大总管,定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只是今日,怎么看你也不像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

九千岁是出名的张狂恣意,跟卑躬屈膝这四个字怎么看也扯不上关系。

裴炎把那些珠玉都随手搁置进一只床榻边的篮子里,淡淡地一笑:

“谁人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不是为日后的恣意妄为呢?”

他顿了顿,复又一边用木梳为司空茉梳那一头如瀑青丝,一边笑道:

“想要为妃子们把头梳好,只要勾下主子一根头发就用醮盐水的鞭子在背上抽一鞭子,等背上那块肉烂了再好的时候不就都能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