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因为他其实和阿九从某一种程度上是同一种很相似的人,所以在他死去之后,心中莫名的无法再生出恨来。

如果不是敌对的立场,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把酒言欢的朋友。

而她将自己对裴赫云的这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表现在了裴炎的面前。

还有比这更蠢的事情么?

因为自己身后这个千年老妖,根本就是小心眼到死!

“没有,只是呃。”司空茉迟疑了片刻,想要试图解释什么。

但是对方明显没打算给她解释的余地,他低头,忽然将指尖停在她的衣领上,似笑非笑地道:“为师看着你这身衣衫穿了两日了吧。”

司空茉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陡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个居然是裴赫云给她选的喜服!

她瞬间一僵,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这只是一时间忘记了罢,这两天厮杀太久,所以也没时间去换衣衫。”

这是实话,她确实没有时间换这身衣裳,从青云殿出来之后,便立刻清点飞羽鬼卫仍旧活下来的人,再与魅六联系上。

带着小白去集合所有潜伏进来的而被迫离散的鬼卫,然后按照与裴炎的原定计划,将仍旧质疑与不服的人全部都分割包围,或者剿灭,或者逼迫其投降。

两日里便是累极也只是和衣睡去,不曾细细想要换衣之事,只是在厮杀之时,简单套上外甲罢了。

“为师不喜欢。”裴炎闻言,淡淡地道。

这是陈述的语气,也带着一种冰凉的味道。

司空茉怎么会不知,没有男人会喜欢带着自己的女人穿上别人的嫁衣,即使那人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她轻咳嗽一声:“我一会让人拿新衣来换掉。”

她话音未落,就觉得瞬间颈项之间一凉,随后便是珍珠落地的嘀嗒之声。

裴炎的指尖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地滑过她的衣领第二颗珍珠扣,轻轻一挑:“为师帮你。”

“嘶!”

这一次不是珍珠扣被扯落,而是直接一条轻纱被他动作优雅地撕碎扯下。

司空茉只觉得冰凉的皮肤接触到空气瞬间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揪住了衣襟,想要转过身:“阿九我自己来,别。”

但是裴炎修长的指尖只在她颈项上微微用力地一扣,便让她无法转过身来,让她面对窗外,只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动,为师说了,为师帮你。”

冰凉的气息和他薄唇有意无意地轻触着她的白玉一般嫩滑的耳垂。

司空茉一下子就脸色微红,只觉得他的呼吸贴着自己耳垂那么近,那声音仿佛一条灵巧的小蛇在耳边舔弄摩挲,危险而甜腻。

让她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样的敏感,勾得她背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轻轻地颤抖。

他撕衣杉的动作再优雅,也是暴力动作,这分明是在泄愤!

而且裴炎每一次用为师这样的自谓,便代表他的心情有点不太妙。

司空茉何等警醒明慧的人物,她可没忘了这千年老妖可以为她亲身赴险,甚至抛却天下人间,却绝对不会因为将她捧在掌心,挫磨起人来便对她客气半分。

何况,这些日子她不小心还挫了下老妖的逆鳞。

想起某夜不小心地被轻薄了一下的那一夜,司空茉莫名地心虚,立刻闭嘴,乖巧地不动。

不知为何,虽然裴炎没有问过她一句裴赫云和她相处时候的情形,但是她就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他不问。

她被迫面朝窗外,只能看见窗外的那一片几乎可以说是经历了浩劫的宫廷场景,还有远处那些被夕阳照耀得一片绯红艳丽的大海。

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利落的却又仿佛在存心磋磨她的动作。

她只觉得这时光过得极为漫长,只轻声道:“阿九,我冷。”

这种对方衣着整齐,自己却一丝不挂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哪怕是那人早就对她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