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荔没等多久,赵煊便从房间里出来。

他满脸歉意:“又给姑娘添麻烦了。”

乔荔摆手:“这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事。”

精神异常的患者,正常人哪儿把握得住?

她善解人意的模样,倒叫赵煊愧疚更深。

他邀她一起前往偏厅用膳,边走边说:“原本我是想让他剿完山贼后,给姑娘跑跑腿,挫一挫他那倔脾气。现在看来,把他留在这里才是对姑娘最大的威胁。”

乔荔像看鬼一样看他。

让脑子有病的人给她跑腿?他在想什么?

万一魏兆呈病发,又对她要打要杀,她又上哪儿诉苦去?

她疯狂摇头:“倒也不必如此。”

比起解恨什么的,还是活着更重要。

赵煊看她神情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心软得一塌糊涂。

向来锱铢必较的小姑娘,竟然因为魏兆呈是他的人,连报复都省去,这又怎让他忍得住对她多加照顾?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直到走进偏厅,谁知魏兆呈比他们俩还要先到。

魏兆呈蹲在凳子上,一手拿着一个包子,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仿佛饿死鬼投胎似的,吃得那叫一个香。

“坐没坐像,吃没吃像,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赵煊走过去,用扇子打魏兆呈的手。

魏兆呈吃痛,骂又不敢骂,委屈巴巴的放下腿,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他虽然一句话没说,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要不是乔荔见识过这个人疯起来有多可怕,她差点就被这副天真的表情欺骗。

她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当着乔荔的面,赵煊也不好太过分,他瞪了魏兆呈两眼,一改面色,邀乔荔入座。

他们俩刚坐下,候在一旁的仆人立刻过来给他们摆碗筷,并一言不发的为两人布菜。

乔荔活了两辈子,从没被人伺候过用餐。

她有些僵硬的坐在位置上,却没说什么别伺候她之类的话。

伺候人是奴仆的工作,若她因为不习惯便拒绝别人工作,谁知道会不会因此让对方遭受责罚?

赵煊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他挥挥手让仆人退下。

“今日不知姑娘会来,厨房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粗茶淡饭还望姑娘莫见怪。”

“哪里哪里。”乔荔汗颜。

又是肉包子,又是瘦肉粥。

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的荤腥,到他这儿倒成了粗茶淡饭。

怕他继续这个话题,乔荔主动开口:“如今那些苎麻已经全被搓成了线,接下来我就不用再来打扰大人了。”

“你要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吗?”赵煊好奇。

恕他才疏学浅,他着实看不懂那一卷一卷的苎麻搓的线有什么用。

“还没有。”乔荔笑道,“只是接下来的活儿我就干不了啦,我得把线带回翠云村去,请村里人帮我纺织成布。”

说实话,把那一大堆苎麻变成现在一圈又一圈的线,她十分有成就感。

毕竟她也只是在网上看见过苎麻被制作成布匹的视频,实际上手操作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