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卢植是真的把大汉的希望寄托在了刘彦的身上。

毕竟眼前这个曾经看好的少年,如今已经一跃成为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

试问天下谁有能力去匡扶大汉,那么眼前之人必然是不二之选。

至于当对方权势滔天时是否还能忍得住诱惑,不去染指那个位置,这一点卢植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有些事情你想得多了,也就看不到希望了。

可是无论怎样,天下都已经乱成这样了,与其怀揣着忧虑而死,不如在暮年时看到一丝希望。

然而哪怕往最坏了想,对方不也姓刘嘛?

“可惜,先帝去的早,否则这天下也不至于如此啊。”

卢植仰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穹,无奈道。

先帝虽然多有昏聩之举,但总的来说,卢植对于先帝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甚至在卢植看来,先帝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远远超过了前几代正常继位的帝王。

“先帝有大才,只可惜却逢于此世。”

刘彦无奈摇头,随口说了一句。

宏哥的能力说不上强,但也绝对不弱。

好色了点怎么了?

古今又有几个帝王不色的。

有那么一两个都是凤毛麟角了,身居高位只好色,这已经很好了。

总比那些有些家底,就喜欢胡乱打仗徒耗国力的要强得多。

吃、喝、色这三样,无论如何都败不了家。

“先帝之智却是非同寻常。”

“老夫闲着无事之时,也曾回想了一番先帝最后那几年的部署。”

“单就说这四个州牧,每一个地方都是大汉极为重要的州,想来先帝当年曾私下里与你们商议了什么吧?”

卢植附和着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先帝确有密诏,不过很抱歉,在下不能将内容告知卢师。”

刘彦微微颔首,低声对卢植说道。

“呵呵,既是先帝密诏,自然不能轻易与外人言道。”

“能从你口中得知这些,老夫已经深感欣慰了,至少先帝有一些后手,证明大汉还有希望。”

卢植轻笑一声,看起来开心了不少。

“卢师,一直未曾听闻你谈及家眷,不知子嗣可成出仕?”

刘彦看了一眼天色,感觉也是时候要离开了,于是开口问道。

闻言,卢植看了一眼刘彦,最后叹了口气。

他知道,当年的一丝丝情分才是让刘彦亲自来自己这里的原因。

自古人情债最是难还,虽然卢植并不认为当年的略微指点有什么恩情,但既然对方想还,他也没必要故作清高。

毕竟,他的子嗣也就剩一个小儿子还活着了。

“实不相瞒,老夫一生共有四子,只可惜,前三子皆因州乱而亡,如今只剩一幼子尚在。”

卢植面露哀伤之色,说道。

丧子之痛或许是卢植心里很难释怀的一个心结。

卢植一生贡献给了大汉,其膝下子嗣却少有陪伴,常年被留置在幽州。

而黄巾起义那一年,刚好是卢植丧子的一年。

黄巾贼军肆虐幽州,将卢家尽灭,卢植还未从丧子之痛中回过神来,就立刻受命挂帅平叛。

若非幼子刚刚出生不久,只能带在身边,怕是老头一辈子连一个儿子都剩不下。

“不知令公子何在?”

刘彦点了点头,问道。

“就在屋中读。”

“毓儿,出来。”

卢植目光看向草屋,旋即开口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