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极易擅长伪装自己,迟景珩被人称之为邪魔,伪装这事,自然不容小觑。

天尚未亮,迟景珩换好平日穿的玄衣出现在卫澄的床边。

他伸手去给她掖被子,无意间碰到她冰冷的手,眉头紧蹙。

更冷了。

比前些日子还要冷。

迟景珩的面色沉下来,细想着或许昨夜出去感染了风寒,他不应当轻功带她回来的,应当坐上马车,让她暖和的回来。

带着几分懊恼,去外面唤了封丘来,让他去把李舒然找来。

距离京都越来越近,事情不能再耽搁了。

卫澄的病,必须治好。

不能再等了。

·

天蒙蒙亮,此刻的风比夜晚的还要冷几分。

回京的队伍是等太阳升起才出发的,此刻不宜出行,就连李舒然到了卫澄的住宅都要把身上的寒气驱了才进里屋。

卫澄这会儿悠悠转醒,有些迷糊,尚未更衣洗漱。

只是眼皮子太沉,她感觉有些睁不开眼睛,虚弱的靠在迟景珩的怀里。

听到响声,强撑着自己抬起头来,“舒然,你来了,不应当这般早就叫你的……”说出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令人心疼

迟景珩抬手,顺了顺她的后脊,缓解了几分压力。

“臣给陛下把脉。”

李舒然立刻作揖,尚未等卫澄说起来,连忙把自己的医箱打开,拿出了脉枕。

屋子不大,人也不算多,可每个人都面色沉重,等待着李舒然的诊脉结果。

迟景珩捏着她的另外一只手,全程脸色根本就没有好起来过。

终于,李舒然动了,收回自己的手,默默退了一步。

“只是有些虚弱罢了,病情还在掌控之中,陛下不必太过惊慌。”

说完,他拿出了银针,睨了一眼身侧的迟景珩。

二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就连方才,李舒然都没有对他行礼,甚至不把他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

以前在皇宫之时,他还做做态度。

从自己被迟景珩抓回来之后,确实是有些态度目中无人了些。

念着李舒然还有用,迟景珩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抱着自己身侧的女人换了一个姿势。

“王爷,您应当给微臣让一让路才对。”

李舒然执意要迟景珩离开卫澄的身边,却听到迟景珩冰冷的声音响起:“李御医胆子愈发大了,竟……”

只是他话没说完,卫澄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闭上了嘴。

待到迟景珩没说话之后,卫澄这才扭头去看李舒然,与他说道:“舒然,朕得让他扶着……”

现在的她太虚弱了,昨夜疯一场,哪里想到今日清晨还能起不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般脆弱,现在也有些不高兴,不希望他们在自己的面前再起争执。

有卫澄劝架,二人不再斗嘴。

李舒然这才拿起针灸,给她扎针。

就算是扎针,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若是还想要卫澄真正好起来,这远远不够。

身侧的两个男人不说话,而中间的她却能感受到周围气息暗潮汹涌。

当着李舒然的面,卫澄与迟景珩十指紧扣。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迟景珩低头,看着她主动牵过来的手,眼中的戾气消散了一大半,反而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罢了,不过只是一个御医。

他的小家伙倒是知道主次之分,更是知道眼前应当抓住谁的手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