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 不是尖酸刻薄之人

宋砚随陈武走出锦绣阁，来时她只在镇上匆匆一瞥，并未细细打量，她想待陈武走后，自己趁着闲暇之余，来镇上逛逛，熟悉熟悉镇子的每条道路以及店铺。

一路走来，镇子上各种食物的香味直钻宋砚鼻尖，引得她食指大动。她想日后若在镇上生活，可以在挣钱后将镇上的美食吃遍。这个镇上有很多街道，而通过她的观察，锦绣阁的位置坐落于主街道，想来冯家财大气粗，既然要开店铺，自然选在人流量最多的绝佳位置。

宋砚跟着陈武走过主街道，待绕过一条街，就看到了一个车马行，陈武上前与掌柜说明来意，商量好价钱，便租了一辆马车，不一会，车夫从后院将马车赶来。

陈武和宋砚告别后，便登上了马车，宋砚对着马车窗说道：“陈侍卫，请替我多谢李兄，来日若有机会，砚定当报答。”

陈侍卫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砚，你的话在下会为你传达，保重。”

“保重，陈侍卫，来日再见。”宋砚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陈武将帘子放下，对车夫吩咐出发，“驾——”的一声，马车便缓缓移动。由于此时在街上，路旁都是行人，所以马车走的很慢。宋砚站在原地，直到马车走远，消失在她的眼前，才开始离去。

所幸她的记忆尚可，循着来时的方向，便回到了锦绣阁。锦绣阁的小二看到她来了，皆热情地打招呼，想来掌柜已经吩咐过他们。

“宋小哥，听说你是新来的账房先生。可真了不得，你这么年轻，一定读过很多。”一个浓眉大眼的憨厚脸庞满脸羡慕道，“宋小哥，我叫大牛，是店里的小二。”

宋砚被这样崇拜的眼神望着，不禁有些心虚：“大牛，你好，我也没读多少，不过会写写算算罢了，当不得你如此夸赞。”

“那也很厉害了，我一天都没读过，更是不认识字。”大牛有些低落地说道。

这时，另一个店小二插话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说罢，他笑着望向宋砚，“宋小哥，大牛有些傻，我是石头，也是店中的小二，听说你是公子的朋友，那你一定见过公子了。”

宋砚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石头接着说道：“宋小哥，在你眼中，公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真有掌柜说的那么好吗？”

宋砚一瞬间想到了李琅对自己的诸多帮助，便说道：“李兄是个侠肝义胆的人。”

她看到石头机灵的样子，想来石头应该知道很多事情，问道：“对了，石头，你可知，冯掌柜是公子的什么人？”

石头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宋小哥，掌柜原来是冯府老爷身边的仆从，他是随夫人陪嫁到李府的，因此掌柜对夫人和公子很是忠心。”

宋砚果然猜的不错，既然姓冯，定然和李琅的母亲有些关系，这下从石头的口中她更加确定了。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冯掌柜很效忠李琅和他母亲，想来他可以称得上是他们的得力助手。这样的人，应该放在扬州城内非常好的店铺里，为何会在远离扬州的锦川镇，这不像是受到重用的样子？

“听你这样说，冯掌柜应是有更好的去处，那他为何会来锦川镇上的锦绣阁？”

“嗨，宋小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夫人和公子何尝不想让他去更好的地方，是他自己选择在这的。”石头一脸神秘地说道。

“为何？”宋砚更加好奇，她想冯掌柜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此事皆因掌柜的夫人，掌柜的夫人便是锦川镇人，夫人的母亲年事已高，不愿离开此处，夫人为了照顾母亲，便决定留在此处，掌柜也不愿离开夫人，便随夫人留下了。”石头知道的还挺详细。

看来冯掌柜的夫人很是孝顺，但是古代的人都很讲究孝道，难道其他子女都不管自己的老母亲吗？于是，宋砚接着问道：“夫人的母亲没有其他子女吗？”

“原是有的，只不过那些孩子还没长大便都夭折了，最后老夫人高龄产下夫人，也只有夫人存活下来了。”

原是如此，没想到冯掌柜这么为自己的夫人考虑，这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很难得。毕竟很少有男人会放弃大好前途，只为了陪伴自己的夫人，宋砚对冯掌柜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石头，你在此几年了，知道的还挺多。”宋砚调侃道。

石头脸上显出些得意：“宋小哥，这都不算什么，在锦绣阁待久了，自然就知道，你只是刚来，你若在此处待久了，便知道掌柜平易近人，夫人也是最和气不过了。”

石头说的话宋砚倒是很赞同，光从面相上看，冯掌柜便不是尖酸刻薄之人。有这样的掌柜，她在锦绣阁的生活会好过许多。毕竟在现代，她可是有一个极其压榨员工的老板，加班是常态，不加班反而成了异类。

“石头，锦绣阁里有多少人？”宋砚已见过三人，她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宋小哥，锦绣阁里除了你见过的掌柜、大牛、我，还有一位二丫，她平日里就在铺子里打扫打扫，有客人时端茶倒水，除此之外，再没人了。不过，你来了后，锦绣阁便又多了一位新成员。”听完石头的话，宋砚才想起她和陈武刚到后堂时上茶的丫鬟，自己竟差点将她忘了。

这样看来，锦绣阁里人口简单，平日里的工作也不难做。这时，冯掌柜从后堂里出来，他朝宋砚招招手：“宋小哥，你过来一下。”

宋砚便和掌柜走入后堂，后堂的桌上已摆了一堆册，冯掌柜指着桌上的册说道：“宋小哥，这是铺中账本，你今日赶路辛苦，先休息一下，明日再来熟悉这些账本，若有不懂之处，可来问我。”

“多谢掌柜。”宋砚说道。

冯掌柜点点头，便自去忙他的事了。

宋砚看着那堆账本，顿觉头大如牛，不过既然接手了，她便要将其做好，方不负李兄的重托。但是宋砚好奇的是，铺中为何没有人提起前任账房先生，她记得李琅说过前任账房先生在账上做手脚，想来此事在锦绣阁里应该是讳莫如深的。

不过，今日宋砚确实累了，完全不想翻开账本，冯掌柜让她明日开始，还是很体谅她的。

宋砚还想向石头了解些事情，便又出了后堂。石头看到宋砚，飞快地奔来：“宋小哥，掌柜找你何事？”

“掌柜让我明日开始处理账目。”

“哦，原是如此，不过相信以宋小哥的能力，处理这些不在话下。”宋砚不禁失笑，石头挺会夸人。

“石头，掌柜带我去了后院，我看到后院中有一些房间，你们平日住在后院吗？”

“我，大牛，还有掌柜三人是轮流住在后院值守的，若是没有轮到值守，我们晚间便归家。”石头说道。

“想来你们的家都在不远处？”

“正是，我们都住在镇上，所以平日从家中到锦绣阁很方便。”石头解释。

这么说来，以后只有她常住在锦绣阁，这样也好，若是人多，对她来说反而有暴露女子身份的风险。宋砚听到这个答案，心下满意，接着问道：“石头，那你们在锦绣阁时，日常的饭食如何解决？”这也是她很关心的问题，毕竟民以食为天。

“我们早晨在家中吃过再来，中午和大牛互相换班回家吃饭，晚上归家后再吃。”石头说的很详细，然而宋砚的心却越来越沉，这样岂不是说，她每日要自己想办法解决饭食问题？

石头问道：“宋小哥，你在锦川镇可有亲朋好友？”

石头见宋砚摇摇头，便安慰道：“宋小哥，这也没关系，后院有厨房，若是你不想动手，街上也有很多吃食，总不能让你饿肚子。”

宋砚现下已没了闲谈的心思，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