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渐离蜷缩在被子里,因为还穿着外衣,躺得不是很舒服。

不过此刻他是在短暂地休息回神,也不能顾及太多了。

他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下巴埋进被子里,睫毛不安分地动了动,依旧没能等到纪砚白的回答。

他真后悔自己多嘴,问了方才的问题,现在进入了尴尬的境地。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话不过脑子了?

安静的房间,夜色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隙透进来,投下长长的银白色光影,有一半爬到了纪砚白的身上,最顶端的一抹搭在他高挺的鼻尖上。

微尘在月光下化作流动的光影,在屋子里静静飘荡。

纪砚白垂着眼眸,双唇抿着,沉默着不出声。

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窗外树叶的飒飒声,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明明俞渐离只需要抬眼,就能看到纪砚白的神情,可他变得不敢动,甚至不敢去看纪砚白。

沉默的气氛让他陷入了慌张,甚至无措起来。

“是……因为我是你在京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吗?”俞渐离尝试打破尴尬。

纪砚白身体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俞渐离只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能住在你隔壁也是意外,没想到帮你写罚写的东西,也能和你结识……说出去旁人都不会信吧。”

“嗯。”纪砚白终于回答了一句。

听到纪砚白的回答,俞渐离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纪砚白再次开口:“你总是很容易死的样子,这几日不在号房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会担心你突然死掉。”

“今天是意外,平时我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

“嗯,我会派人照顾你,他们平时不会打扰你,你有危险了才会出现。”

俞渐离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

他怕他不答应,纪砚白会经常亲自过来,那样的话人情欠得更大了。

纪砚白确定了他的安全后,便起身离开了,毕竟在这种“孤男寡男”的情况下留久了,两个人都觉得很别扭。

俞渐离也不能起身相送,只能目送纪砚白离开。

在纪砚白走后,俞渐离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纪砚白究竟是直的还是弯的?

他记得中的确提及了给纪砚白议亲,还订了一户人家,女方也是京城贵女。

可是订亲后不久,纪砚白就因为发狂惹了大祸,还闹出了

人命,被关进了牢里整整两个月有余,国公府和皇后娘娘费尽周折才将纪砚白救出来,出来后亲事已经退完了。

在此之后纪砚白再没有p。

因为纪砚白有过婚约,俞渐离一直认为纪砚白应该是一个直男。

可此刻他突然犹豫起来,会不会纯爱小说里的男配也都有一颗待觉醒的爱男之心?

他和纪砚白是两个不该有交集的角色,现在意外地认识了……

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奇怪的感情吧?

俞渐离!别自作多情了,你只是白月光,你不是万人迷!

明知言喜欢你是因为剧情设定,不是因为你多好!

纪砚白什么身份!?他怎么会对你一个病秧子动心?

能让纪砚白动心的,也绝对是能上天入地的人中豪杰,怎么会是你?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俞渐离翻了一个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思绪还在胡乱地飘。

他是不是因为写过纪砚白的本子,才会对纪砚白产生很多不该有的幻象?

可是……在画舫上的时候,只要想到纪砚白,他的琴境都会随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