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明义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就笑着偶尔喝下茶水,彪哥问道。

“那你看这事?”

“不好解决,还钱也不是,不还钱也不是。毕竟是多少届知县的烂账了,大人要大张旗鼓的还钱,那还不一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如果不还钱,我估计这些大户还能想出别的办法来。”

“嗯?”

“前几天就有不少大户晚上请我吃饭,打听大人的事了,还要给大人说亲都被我给推辞了。下一次还真不一定他们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但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咱俩有啥,说呗。”

只见郝明义斟酌一番才开口说道。“其实这里面的道道也没那么多,不过就是一个利益,只要大人能拿出足够多的利益,我估计这些大户跟大族都能闭嘴。”

彪哥明白了,这就是变相的利益输送,只要拿出足够的利益,什么欠账不欠帐的那都不是个事,这给彪哥直接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不就是利益么,好办啊,给他们利益不就是了,现在他彪哥能拿出来的利益还真不算少。

点点头表示明白,俩人又喝了点茶水郝明义这才起身告辞。

“明天的车马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彪哥,都安排好了,一共三十七辆驴车,二十五辆马车,虽然还是有点不够,但我这也是几乎把海城县内能雇佣的都雇佣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找那些大户借,但是。。。”

其实彪哥也想买点农用车什么的开来这个时代,但这玩意吃油不说,在现在的海城这个地方还真开不起来,别的不说就光这道路,彪哥感觉就算是坦克来了都的趴窝。

因此,他也只能慨叹责任重大且路途遥远。转眼间到了次日清晨,阵阵骡马嘶鸣之声传来,彪哥步出衙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列长长的红衣队伍。

此刻,郝明义已在前方等待多时,彪哥毫不迟疑地跃上一匹马车,紧接着,随着清脆的鞭响,整个队伍开始缓缓前行。穿越一片片广袤无垠的农田,这支队伍愈发绵长,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场面蔚为壮观。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彪哥及其率领的先头部队已然抵达金塔和尚庙所在之地界。值得庆幸的是,这一路走来并未遭遇任何土匪或其他队伍的侵扰。当到达彪哥记忆中的那条河畔时,他身先士卒跳下马车,凝视着四周碧波荡漾的河水,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终于到了,他的淘金之路也终于开始,伸伸懒腰回头帮忙卸下淘金装备,只见另一群人此时已经开始打水准备烧饭了。

彪哥没管那些,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挽好裤脚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水中,开始筛起沙土来,虽然他没做过这个,但他最近在网吧可没少看这个,已经看的门清。

所以这手动作起来自然也不生,很快他的第一盒子沙土就被筛成薄薄一层了,对着太阳,看着沙土里面的一丝丝反光,彪哥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有了。。。真的有了。”

不管这些,彪哥小心翼翼在木盒子继续过滤,很快他的手中就多了不少黄金色的小颗粒,拿出随身的小袋子,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些小颗粒,才起身舒展了下腰身。

转过头放眼望去,此时数百人已经下到河滩之中开始忙碌起来,这样的场面既宏大,又让彪哥感受自己的裤兜里每时每刻都在增长的红票子,那心里就一个字,美。

“大人。。。”

抬眼看去郝明义正在远远的向着自己招手,不知道什么事放下手中盒子缓缓上岸来到其面前。

“彪哥,谢老四有请。”

“草。。。他找我什么事?”

“他听说你来了,在前面村子上设下酒席,让咱们过去喝酒。”

“不会是知道咱们淘金的事了吧?”

“放心,这事咱们隐藏的很好,我就跟他说咱们建筑工地上需要细沙,咱们采集的也是这些,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我们这是在淘金。”

彪哥点点头。“这事情能瞒一时,但也瞒不了太久,估计以后咱们还的跟这些人翻脸。”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咱们最好能给这伙土匪招安,这样咱们以后就一劳永逸了。”

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走向前方的村庄。刚走到村口,便看到两名身着破烂衣裳的男子手持猎枪站在那里。他们先上下打量了一下彪哥和他同伴,接着便引领着他俩往村里走去。

进入村子后,彪哥发现这里的村民各自忙碌着,看到这些土匪时居然还会热情地打招呼。果不其然,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此刻,自己这位“衣食父母官”反倒像是个外来客,而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老百姓与土匪之间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终于,几人来到了村子中央一座颇为气派的房屋前。那两名土匪先是轻轻敲了敲门,说了句暗语,大门随即缓缓开启。

“有失远迎。。。”

只见门开后一位中年大汉双手一抱拳,笑着走出大门。

“里面请。”

彪哥点头,“请。”

走进屋内只见大院之中已经摆了一桌酒席,彪哥也没客气,直接上座,只见谢老四嘿嘿一笑坐在了下首旁,见所有人坐下,谢老四摆手让身边小弟给几人倒满美酒先声夺人说道。

“范大人,原来是客,来干了。”

看着手边海碗,彪哥也不含糊,直接端起。“干。”

几人一碗酒下肚,谢老四顿时就笑了起来。

“好。范大人不光有胆,更有气概,我看您不像读人,更像我们绿林人,哈哈哈。”

彪哥也大笑说道。“什么绿林不绿林的,见面都是哥们,咱们从娘胎里出来就没他妈的那么多讲究,遇到脾气对的,就多喝几杯,遇到脾气不对的就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来,干。”

两碗黄酒进肚,彪哥那话就开始多了起来,别看别的不行,彪哥怎么在社会上也是从小混到大的,这个年代的黑话虽然自己不会说,但论起哥们够意识和各种场面话,那彪哥可是当仁不让。结果几人那是越喝越高兴。

一直到,谢老四放下杯中酒,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哥们?”

谢老四摇头,“没事,这还的感谢范大人,给咱们兄弟每个月五百斤的部队火锅,也不至于让咱们弟兄饿死。但你看啊,咱这弟兄们,跟着我吃不饱穿不暖的,兄弟我看着就心疼啊。”

彪哥明白了,这敢情是向着自己变相要饭啊,只要你开口那就好办,彪哥不怕他们跟自己要饭,就怕他们不张嘴跟自己要饭,不就是点钱么,哥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