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最后一天,金乌不见,凉风习习,泉溪湖畔,临湖设宴,酒香醉人。

楚嫱总算是换上了女装,一袭简单的红色广袖群,头发简单的挽起,斜斜的插着一根银簪,远远一看,竟像是画中仙子般。

穆泽羲亦是一身红底黑色暗纹劲装,腰间一根玉带,衬得他腿长腰细屁股翘的,眼眸中,一片清冷之色,上位者的威严与庄重,这一刻,尽显出来。

设宴的人,自然是穆在场最耀眼的人,穆泽羲与楚嫱。

来客皆先与穆楚二人行礼,方才敢落座。最后到的,才是靳太守。靳海今日,竟是携了自己的幼女前来,靳雅茹一见穆泽羲,顿时路都走不动了,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看着口就要留下来了,楚嫱怕这她口水弄脏了地上铺就的波斯毯子,急忙道:“来人,添座儿。”

鱼儿闻言,立马让人在靳海的位置旁添了一个小几,给靳雅茹坐。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靳海是个有眼色的,立马拽着靳雅茹跪下叩首。许是靳雅茹还没反应过来,明明楚嫱是个男子,怎么变成了女子?

“你,你怎么变成女子了——”

这姑娘没她爹那脑子,只记得自己曾经看见楚嫱曾经男装模样,谁曾想,竟又变成了女子!且还一跃成为太子妃?这种落差,让从小娇生惯养,呼风唤雨的她,很不适应。

“你想知道么?你可以去泰国一趟。”

楚嫱端庄一笑,将太子妃的架子摆了给十足。

靳海见自家女儿傻兮兮的样子,顿时又既挤鼻子又 眼的,头上的汗珠滚滚的往下掉。

“靳大人千金,果真是活泼可爱。”

要说史上最会说鬼话的人,楚嫱称第一,便无人称第二了。靳雅茹虽然与她只见过几面,可这姑娘,刁蛮任性,跋扈嚣张,倒真是被宠

坏了。

其实楚嫱也是这种姑娘,可无奈的是,楚小姐虽然刁蛮,可却讲理,虽跋扈,却不嚣张。

穆泽羲眼角淡淡扫过楚嫱,意思再明显不过:睁着眼睛说瞎话!

楚嫱果断的回以一笑:小爷我这是在放松敌人警惕!再说了,这姑娘先惦记元祈,现在似乎,要动摇了——·

众人落座,主坐上的两人,眉来眼去,羡煞旁人。某些还盘算着要给太子爷送美女或是自家闺女的,顿时如意算盘就落空了。有些人不甘心,心中想着:不然,给太子妃娘娘送几个美男?

当然,这种想法很快又被推翻了。若是给楚嫱送美人来,估计穆泽羲得直接掀了他们。

酒菜已上,穆泽羲下首,便是靳海,主客和谐,你来我往,转眼间,便已是觥筹交错,溜须拍马。

“哎呀呀,你家夫人好难干啊,这么大岁数,还能给你添儿子!”

“咳咳,一般。”心理却想的是,他么的,是不是故意提起这茬的?老子的媳妇给老子带了绿帽子!可这话,说出来,岂不更丢人。

——

四处酒香四溢,渐渐的,酒过三巡,不少人已是微醺。因着穆泽羲性情冰冷,不易接近,他

们敬酒的,都碰了一鼻子灰。下面的人喝的尽兴,下面的人也是互相观望,今儿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太子妃娘娘,何时来的泸州?

靳海给自己的女儿使了个眼色,靳雅茹立马举杯,款步走到主坐前,正准备跪下,却不想,突然踩到自己的裙子,身子一软,便朝着穆泽羲的方向准准的砸了过去,角度丝毫不偏,恰好能躺在穆泽羲的怀中。

本以为,这种摔法,怎么着太子爷殿下都得怜香惜玉,将她接住,却不想,只听见砰的一声,酒杯摔在地上,靳雅茹整个人扑在穆泽羲方才

做的地方。

而穆泽羲,却已经迅速的起身,拉着楚嫱站到了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靳雅茹。

“呀!靳小姐这么大了,还不会走路啊?”

楚嫱故作惊讶,捂着嘴巴惊呼一声,立马引起一阵笑声来。靳雅茹咬着唇,愤愤的瞪着楚嫱,大小姐脾气上来,可是不得了的。

可她脾气大,楚嫱的脾气更大,见靳雅茹瞪着自己,当即便脸色一沉,愠怒道:“太子殿下面前失仪便算了,你这是,在瞪本宫么?”

其实楚嫱并不大喜欢本宫这个词,感觉将自己说老了。而且本宫,跟本公公,就差了一个字,这让楚小姐有一点太监过盛太后不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