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狠心,左右开弓自扇耳光。

“都是我这老糊涂一时迷糊,竟没考虑到这点。不过……”

沈妈妈满脸为难,“天色已晚,若是我这会儿回城再寻车马,恐怕今天是没法赶回城内了。”

“那……”

沐舒窈望着沈妈妈满含期盼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不如,咱们就不回了吧。”

沈妈妈顿时慌了神。

她可是受老夫人之命来迎接二姑娘的。

虽说……大小姐话里话外暗示要给二姑娘点颜色瞧瞧,但那些毕竟不是明面上的话。

今日要是接不回二姑娘,她的责任可就大了!

思及此,沈妈妈一狠心,“我这就赶回府里,叫上最豪华的马车过来接小姐,还请小姐稍候片刻。”

说罢也不待沐舒窈回应,急匆匆地登上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往城里赶去。

望着沈妈妈那副仿佛逃难的模样,主仆三人不禁相视而笑。

“小姐,就这么放那老家伙走了,回头她准得在背后编排小姐的不是。”

冬青边说边将一只精巧的手炉塞入沐舒窈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按理说,自家小姐身为正牌的侯府千金,应当是在府中备受宠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偏偏小姐出生不久,侯爷就在护驾时不幸遇难,夫人悲痛过度也随之而去。

从那时起,侯府便由二房掌权。

年幼的二姑娘便以体质虚弱需静养为由,被送往了郊外的庄园。

这些年,除了过年和老夫人生辰,小姐几乎没回过侯府。

京城中因此流传着不少对小姐不利的闲言碎语。

有的说她体弱多病,命格不祥;有的说她不够恭敬孝顺。

更甚者,三年前世子随人外出观灯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二姑娘还被扣上了克亲的帽子。

沈妈妈作为二夫人的亲信,这般灰头土脸地回去,定会向二夫人告状。

沐舒窈却不以为意,抱着手炉轻轻一笑,“随她去吧。二房虽然虎视眈眈的盯着爵位,但面上还是要做足的。”

冬青笑道:“还是小姐机智。”

沐舒窈笑着摇摇头。

哪里是什么机智?分明是她那位好堂姐,两世都玩着同样的把戏罢了。

“对了。”

沐舒窈轻声说道,“这次赐婚,有些蹊跷。回府后,冬青你去探听一下消息。”

冬青和春桃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沐舒窈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手炉上的细腻雕纹,淡然道:“沐容汐为何会被赐婚于三殿下。”

沐容汐一直有着才女之名,七八岁时京城突降大雪。

她在长公主宴会上即兴吟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

诗作流传开来,博得众多人墨客的交口赞誉,皆称安国侯府大小姐才华横溢,又怀有悲天悯人之心。

前世,沐容汐因好名声尝到甜头,便愈发追逐名利。

赏春宴上,有位男子对残疾的俊王出言侮辱,沐容汐挺身而出,厉声斥责对方,不仅令那人羞愧难当,还借机高谈阔论,既赞扬了俊王等武将的丰功伟绩,又表达了自己对俊王的敬仰之情。

就因为这一通话,太后对沐容汐这个深闺少女另眼相看,还错以为她对俊王有意,随即颁下旨意,为俊王与沐容汐安排了婚事。

可沐容汐心高气傲,怎会愿意嫁给一个身有残疾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