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即将陷入沉睡之际,屋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让人心生警惕。

沐舒窈猛然睁眼,不待她呼唤侍女春桃,窗扇已被一股力量推开,一道漆黑的身影敏捷地闪入室内。

她手疾眼快地摸向床畔,那里藏着一个她亲手制作的暗器机关——掌心大小的圆筒装置,内置上百根涂有麻药的牛毛细针,三次发射,足以应对任何不测。

这是她在这个复杂世界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唯一的自保手段。

黑影已悄然接近,借着浅紫锦帐的微光,沐舒窈勉强辨识出对方修长的轮廓,那身形无疑属于一名男子。

对方却在床边止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让沐舒窈心中生疑。

若真有人意图不轨,怎会如此按兵不动?

窗外留着的一丝缝隙,让刺骨的寒风趁虚而入,撩动着轻纱帷帐,发出瑟瑟之声。

事已至此,再无犹豫余地。

沐舒窈敏捷瞬间揭开帐帘,同时启动机关,数百根银针无声无息地射向那道黑影。

刹那间,微弱的烛光恰好照亮了入侵者的面容,令沐舒窈大吃一惊——那人竟是萧宴!

萧宴身形宛如脱兔,瞬间腾空而起,于生死一线间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银针的攻击,俊逸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解。

"你……"

两世为人,沐舒窈从未遭遇过如此荒唐的局面。

前世与萧奕的婚姻,不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萧奕始终给予她最大程度的温柔与尊重,即便是夫妻情感最为深厚之时,亦未有过深夜爬窗的荒诞之举。

相比之下,身为未婚夫妻的萧宴,竟然半夜三更上演这样一出偷窥的戏码,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一股怒气在胸腔中酝酿,她眉峰一挑,语带讥讽:"俊王殿下,莫不是又受了什么蛊惑,让理智暂时离家出走了?在这等寒冷的夜晚,您深夜闯入我的闺房,意欲何为?"

萧宴低下头,一头黑发因沾染了细碎冰碴而显得有些凌乱,肩头的湿润更是显而易见。

即便沐舒窈素来以温婉著称,此刻也难掩心中那股想要斥责的冲动。

起身之际,一股寒风吹拂,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未待她反应,萧宴已悄然上前,将窗户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寒冷。

转身之际,只见沐舒窈已换上了一袭月白色缂丝棉衣,正自床边缓缓而下。

"坐下。"

沐舒窈面色沉静,语气中不容抗拒。

萧宴没有多言,依言默默坐下,目光中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情绪。

"伸手。"

沐舒窈在妆台旁寻得一小瓷瓶,倾倒出一枚泛着幽光的药丸,不容拒绝地塞入萧宴手中,冷声道:"吞下它。"

萧宴没有丝毫迟疑,也未问及药物的性质,仰头吞咽,动作干脆利落。

沐舒窈目睹此景,心底既是愤怒又是好笑,这番举动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尖锐:"萧宴,你究竟意欲何为?是要我青春守寡,还是你自己打算提前体验鳏居之苦?"

愤怒之下,她猛地抓起桌面上那面铜质鎏金的菱花镜,使尽全力朝萧宴掷去。

在这宁静的深夜里,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斑驳的地板上,给这份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平添了几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