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你母亲之后,我也从未碰过其他女人,就连从前府中安排的通房也遣散了出去。你母亲怀着阿乐的时候,我正在忙山西巡抚走私贩盐一案,实在脱不开身,对她颇有愧疚。

没想到昔日眼前人,转眼阴阳两隔,父亲日后只愿你和阿乐平平安安,顺遂一生,也算对得起你母亲了。”

楚震骁眼中的确散去了些怨念,只是听到忠勇侯这般说,又冷道:“只要西院还在一天,我与阿乐就永远无法平安顺遂。”

若是往日,忠勇侯听到他说西院不好,便立刻会对他发脾气。

可如今经历了西院偷用嫁妆的事,加上儿子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忠勇侯对一双亲生儿女愧疚万分,哪里还会对他发火。

所以他罕见地竟真认真思索起了楚震骁的话:“震骁,你祖母这些年,养育父亲极其用心,待父亲比你两个叔叔都要好,从未苛责,总是处处相让。

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纵使有不是,父亲也不能真将养育自己的母亲如何啊!”

原本苏秀秀是不打算开口的,可见都到了这一步,忠勇侯还是被那边骗得团团转,忍不住道。

“父亲可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一词叫捧杀?”

忠勇侯愣了下,没

反应过来苏秀秀的意思。

“捧杀,是毁掉一个人最快的方法,也是毁掉一个孩子最快的方法。”

既然已经开口了,苏秀秀也不会停。

“倘若一个孩子做错了事也不加以苛责,反而鼓励其行之,他便极易认为自己所做错事乃是对的,久而久之,这孩子就废了。”

忠勇侯终于是明白了苏秀秀的意思,他刚想反驳,张开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他记忆里自己曾经也调皮捣蛋过,那会儿还被老侯爷训斥,可老夫人却只是一味地护着他,还私下里偷偷说不用把老侯爷的斥责往心里去。

他那时候只觉得,母亲待自己好,连自己被责骂都要安慰自己一番。

可越往后想,忠勇侯愈发觉得心惊。

那时他与二弟三弟一同犯错,母亲总是只责骂他们二人,却反而给自己好吃好喝一顿安慰。

那时他还洋洋自得,母亲待他最好,比两个亲生的儿子都要好。

可......

她那些所作所为对自己真的好么?

苏秀秀见他若有所思,才叹气道:“这捧杀在后宅里,尤其是继母对前室留下来的孩子用得最多,父亲但凡多留意几次,便会将其套路了解得一清二楚。”

忠勇侯沉默了。

“父亲以为,真是政敌刺杀小宝、刺杀大哥,您有没有想过,外人怎么会那么了解忠勇侯府,在我们侯府想刺杀谁就刺杀谁,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何况若真是政敌,他们何故要刺杀大哥和小宝,他们直接对父亲下手便足以达到目的!

您有没有想过,若是大哥和小宝不在了,得利的会是什么人!”

苏秀秀越说,越觉得恨铁不成钢。

这些年,忠勇侯竟然叫金氏那种人骗得团团转,把自己一双儿女给害得几乎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