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敢说我就打死你,反正你就是个赔钱货。”

“说,你尽管去说,让你那死鬼奶奶知道,你在我这里都经历了什么,让她为你担心,最后因为你的事情被气死!反正也得癌症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早点死还能让我拿到保险金!”

在奶奶得了癌症,林圆和方茴在市区里面住不下去,只能在老师建议下回到县城,林圆抱着唯一的希望去找了她所谓的父母。

父母在她身上瞄了两眼,这才勉强让她留下,她能留下方茴却不能留下,不管林圆如何求饶,林国双就是不同意,却改口答应了给方茴找个厂,包吃包住,前提是方茴在这里挣的工资的给他们百分之八十。

方茴为了林圆咬牙答应了下来。

服装厂,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一个月工资3000。

就这样林圆住进了所谓家人的家,在筒子楼里面,一室两厅得房子,父母占据了一间,林耀祖占据了一间,看似八十平的房子实际没有林圆落脚之处,因为不知道她会来。

林国双他们都没有准备,于是就在阳台给她临时搭建了个床,是被淘汰下来不要的折叠床,只是稍微坐下就会嘎吱响,林母还一边铺床一边嘀咕:“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个时候来,来打牙祭也不是这么打法!”

林圆就默默站在客厅里面,看着这个与她处处格格不入的家一声不吭,林母抱怨的声音传入她耳朵。

“烦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像是个木桩子站在那里,你挡着我看电视了!”身后林耀祖说话后,抬脚就朝着林圆屁股踹了脚。

林耀祖比林圆只小了五岁左右,这会儿他十多岁,正是青春期的时候,踹了那一脚后,他笑嘻嘻,“喂,你屁股不错啊,比我看的那些强多了,你多久跟我出去一圈呗,我把你介绍给我那些兄弟,我那些兄弟可有钱了,你这个模样跟着他们,他们给你的钱,足够让你在外面租房子,也不用当可怜狗在我家住阳台。”

林圆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被踹了脚后,挪动着身体朝着一旁走了两步,尽量不去挡着电视机。

林耀祖见她不说话,撇了撇嘴,“你说你是不是贱?给你机会,让你不做狗,你非要舔着碧莲当狗,咋地?死皮赖脸住在我家,是想要等着老太婆时候分钱啊?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那老太婆活着的时候,将钱都给了你,她死了的保险金必须给我,我才是林家能传宗接代的香火,你不过是个赔钱货!”

“呸,一个赔钱货还想要来分家产,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跟我抢东西?我告诉你,要是小爷我不高兴,你连在这里睡阳台得资格都没有!”

林圆想是的。

林耀祖要是不高兴,她的确在这里睡阳台的资格都没有,她抬眼看着阳台上那个铺着破旧棉絮的床。

林母铺好走过来狠狠瞪了她眼:“你一个当姐姐的,你也不知道让着你弟弟,你跟他争什么!”

“一点都不懂事,也不知道你奶奶到底怎么教你的。”

林圆抿了抿嘴,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显然她的解释是没有人听的,她也没有打算解释,她的确有自己的算盘,待在这里等着分保险金。

奶奶让她这么做的。

她跟着方茴走的时候,奶奶把她拉到屋里面,握着她的手嘱咐,一定要在她死的时候回来,用尽各种理由待在这个家里面,还要请亲朋好友都到场,将保险金的事情说出来,这样她才能从林国双他们手里面拿到保险金,有了这笔保险金,她和方茴才能在无能为力的年纪活下去。

她是不愿意的,奶奶摸着她的脑袋:“圆圆,活下去,哪怕这会儿的你和茴茴只能蜷缩起来慢慢的活,也要想尽办法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追求幸福的资格,别还没有得到幸福就离开这个世界,那这一趟来的不值当。”

她听奶奶的话。

她在林家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没有去上学,是林国双不让她去上学,说女儿家最大的任务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读也只是认点字就行了,读那么多心容易野,心野了就总想要异想天开。

后来一个月。

家里面不断来男人,各种年纪的都有,从二十岁到五十岁。

林圆作为主角,而这些男人就是她相亲的对象,她看着他们露出大黄牙,像是打量着商品打量着她。

她躲开他们的触碰,起身掀翻了桌子。

林国双将人好言好语送走,回来后,猛然两步走过来,眼神冰冷凶狠,抬起脚就朝着她小腿狠狠踹了一脚,她整个人猛地朝着前扑,脑袋磕在了门上,身后林国双抓着她小腿,把她拖进了屋里面。

屋里面有个专门得椅子,是她来了之后,林国双第二天找他工人朋友做出来,上面设置了能通电。

林圆被强行绑在椅子上,伴随着电流开关打开。

她的身体开始抽搐,肩膀耸动,不过五分钟,她头发就被汗水打湿,整张脸痛到惨白,眼眶被逼出了一层血红。

可她却还是固执咬着嘴唇,死死的不愿意松开牙关,说出林国双想要听的话,这个时候,林国双会叹息声,“你这个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你说你好端端的学你奶奶倔强,真是难管教。”

嘴上说着话,手中将电流装置开到了最大马力,林圆身体从不断颤抖,变成了诡异的扭曲,她嘴里面控制不住流出口水,混合着她咬破了嘴巴的血,双眼控制不住流泪。

只是稍微片刻,她就犹如一条从水里面拎出来的死鱼,浑身都湿淋淋的,而林母和林耀祖则是坐在客厅里面吃着瓜子,对房间里面的一切无动于衷,有些时候林母还会抓着瓜子到房间门口,吐着瓜子皮说,

“老林啊,我看你就是太心软,对她下手不够狠,要不然她今天能干出掀桌子的事情来?”

“还有你这个死丫头也真是不懂事,你知不知道今天那人是个小老板,家里面有的是钱,你嫁过去是享清福,你再给他生个儿子,那你就是他们家的祖宗会被供起来,到时候你带着儿子站稳脚跟,你弟弟还不是想要什么都有?结果呢,你掀桌子将人给我气走了!”

“我看你啊,天生下贱命,给你享福你都不会享!”

顾宴礼缓缓转过身子,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身体里面叫嚣着恐惧,心疼叠加的情绪,像是枷锁一样让他喘息不过来,他高大的身体就在陈琳面前,用一种诡异的姿势弯曲着,良久陈琳听到这个强大如帝王的男人,声线颤抖:“这些事情缠绕了她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