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不是道士,更不是土匪!”夏灿赶紧向赵老二解释道:

“这孩子就是我儿子,他妈生他时难产死了。所以我们父子无论去哪儿,都得带着他……”

“别强辩啦!老头多大岁数?你呢……四十多了吧?假如你们真是父子,呵呵,真该恭喜,都是老来得子!”赵老二笑道:

“看这老头,虽没穿道袍,却脚踩道鞋。蓄着长头发,戴顶那么大帽子遮掩……你说我们睁眼瞎?”

“还有呢,你说你们家住嶲河边?沿河找下去,直到长江边,有个叫方家营地方吗?”

“四合公社到是有,可是,不在喜县北,而在喜县南!”

“所以嘛,你之言不足信,人,骗子一个!”

“他骗你,我没骗你!”老道站起,朗声道:

“我告诉过你,我就是游方道人,你要怎样?”

“承认了就好,道士嘛,又不是土匪,我也是这么判断的。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动粗。”赵老二道:

“现在,你们是主动跟我去山下公社呢,还是抗拒,然后我们绑了你们送去?”

“如果我们怎么着都不去呢?”老道侧身接过夏灿抱着的诰,再扫眼赵老二一伙,眼光就有些冷厉了。

“唉……”赵老二长叹一声,说道:

“不去不行哦,上面是这样规定的,我作为一村小队长,职责所在。”

“如果不将你们送去公社,若有社员下去举报,我这生产队长做不成不说,还要面临处罚……”

“难道放过我们,你连农民都做不成,地都不能种是不?”老道咄咄逼人:

“可是,今天不放过我们,恐怕你们这些人,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升起……赵队长,你最好相信我说出的这话!”

“啊……”赵老二被吓到了。

他听自家老人讲过:多年前,有道人出入周边地区,在汉区,他凌强扶弱,汉人称为侠士。在蛮区,他专杀豪横蛮子,黑骨头们谓其是魔头……

这个老头……哦道士,这种时代下都不隐蔽其身份,莫非……

“你这老头,太过张狂了吧?”赵老二没开腔,有人急得慌。

拿绳子的年轻人,吊儿郎当,一看就是二百五。他出口之后,甩着绳头,站到赵老二前头,就向老道挑衅道:

“你一老炸毛,老胳膊老腿……莫非还敢跟我们几个火气正旺的金刚试试钢火?”

“你敢再跨前一步试试!”老道仍看诰,瞅都不瞅小青年一眼。是啊,这种角色,真不值得他瞅。

可小青年还不知趣呢,“呵呵,傲是吧?老子偏不迈腿!有本事你放下娃娃,挨我一拳,你不趴下算你赢……”

“你最好识相点退开!”夏灿赶紧上去,挡在老道跟小伙儿之间。他怕老道出手,弄出人命来。那样,残局就不好收拾了。

“你谁呀?喊我退开?”小青年仍不识好歹,“信不信老子踢你一脚,你就滚出门外去?”

夏灿也是有些生气了,可也只是言语威胁道:

“小子,你嫌命长是不?”

“你动一下试试。别说拳打脚踢上不了我身,可能你还没沾上我身上一粒灰尘,命就没了。”

“真不是吓唬你……”

“呵呵,老头狂,你比他还狂!”不让夏灿说下去的小青年,看夏灿像看猴,一脸戏谑,“人已中年,刚换门牙,说话不把门了是吧?”

说出这话,他想笑,又感觉该与身后大伙同乐乐。

可是,回头瞟眼同伴们,见他们仿佛受了赵老二感染,都不言语,还表情肃穆,令他心里一惊,回过头来,对夏灿说话就和缓了些。

“你们呀,来我们村子算幸运。若是去到蛮寨子,蛮子们早把你们打个半死,再用羊儿笆笆抬下山去交公安处理了!”

“呵呵,安你们个土匪罪名,蛮子和公安都得立功,还有奖状、奖金可拿……”

“也就是赵二哥仁慈,没想要那种好处。”

“若是你们再不配合……嘿嘿……”

说着说着,小青年又放下畏惧,狂起来了。

这呀,也是一种本性难移。

“我们现在可以认定你们根本不是啥游方道士了。”

“反动军残余嘛,躲山上都好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