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话却都不接。

裴清宛笑意不减,坐直些许,把他前话接来:“其实我也不是非表兄不可的。只是目下最好的法子是这样而已。

表兄是在外行走的郎君,许多事情肯定不必我说,也知道其中利害。

我们家虽说还不到这份儿上,就是到官家跟前去回禀清楚,我也自在,只是没那个必要。

我阿兄与平国公自幼交好,现在这

个节骨眼,弄得生出嫌隙,反而成了我的过错……”

她有些支吾,眼底掠过为难之色。

崔兆之就顺势说了句知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都明白。表妹刚才还说我吞吞吐吐,有话不肯直说,这会儿自己又是怎么说?”

二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急着挪开视线,良久,忽的笑起来。

裴清宛掩唇,才缓缓别开脸:“既然如此,今日我与表兄就算是达成共识了。其实——算了,没什么。”

崔兆之一眯眼,反而追问:“表妹刚才想说什么?”

裴清宛摇头:“没什么,以后再说吧。又或许,表兄也能猜到一二,非要等我先开口呢?我偏不。”

她算不上年纪小,好些高门里的女郎在她这个年纪都早成了婚,更有些甚至有了孩子。

也就是裴家的孩子成婚都晚,才把她留到如今的年纪还没许婚。

偏偏她又有孩子气的一面。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崔兆之缓缓起身:“我陪表妹出去走走?”

“天冷了,天香坊新到了一批皮货料子,听说还不错,既然表兄这么有心,我想你应该也很大方才对吧?”

崔兆之笑声放大:“我尚不

曾入朝供职,全靠家里养我,表妹这么好意思吗?

虽说我才来,对凤阳府的行情不大了解,可听表妹的意思,这家铺子是士族高门常来往的,上等的皮货料子价值不菲,表妹要做一身衣裳,再打一顶小帽,一套下来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你可真好意思。”

“我叫你一声表兄,这点银子也不舍得出吗?”裴清宛并不改口,“不然我找曦月表妹陪我一道吧,横竖她最不缺银子使,我还能省下一大笔,就不麻烦表兄了?”

崔兆之连连摇头,拿她没什么办法。

她这样骄纵放肆,是仗着长辈们。

长辈们再说不插手,到底是乐见他们两个成就美满姻缘的。

难道他还为了这种小事到长辈们面前去告状不成吗?

只是这小姑娘,越发的有趣了。

崔兆之已经往大门口踱去,又站定住,侧身把路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表妹请吧,今日表妹看上了什么,我绝不会叫你花一钱,就当是我做表兄的,送表妹的见面礼,还请表妹笑纳,不要嫌弃才好,嗯?”

裴清宛才施施然起身,冲着他盈盈一礼:“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先谢过表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