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格外凝肃。

萧弘昀半天都再没说出一句话。

裴令元对抄着手坐在官帽椅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面沉如水。

良久,还是萧弘昀低叹一声,那声音是很轻微的,要不是屋中实在太过静谧,恐怕都很难让人听真切。

他去看裴令元:“你说得对。”

的确是他做错了,错了心思,被这样揭穿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这十几年的情分,险些就毁在我手上了。”

萧弘昀抬手扶额,一时再没有任何的后话,实在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面对裴令元这样的质问。

裴令元原本不是要质问他,更不是要跟萧弘昀撕破脸。

他见萧弘昀沉默良久没有后话,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人脾性,把话接过来,往下说:“我非是要与国公爷撕破脸。我既择了国公爷,你应知我一直以来的志向。

那些勾心斗角,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我本无意参与其中,是为国公爷鞍前马后,才尽心尽力。

如果国公爷和我之间,还要这样小心防范,实在是很没有必要。

我只是想跟国公爷把话说清楚,咱们君臣之间,将来该如何还是如何。

倘或国公爷有了心结,倒不如趁早一拍两散。”

守着长宁侯府的荣华富贵也能过一辈子,真是何苦来哉。

萧弘昀深知做错,当日也就有心要跟裴令元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说开,苦于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罢了。

“我早有心跟你谈一谈,找不着合适的机会罢了。”萧弘昀连连摇头,这会儿苦笑出声,“往后不会了。你今天既然都这么说了,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母后那里我会跟她说清楚的,她往后也不会再过多插手咱们之间的事情。”

裴令元说好,萧弘昀才又问他:“把阿月寻回来吗?你都带了她过来了,昨夜审问的结果肯定是要让她知道的。”

他说好,萧弘昀立时吩咐婢女出去寻人来。

小丫头掖着手匆匆跑出去找人回来,萧弘昀还是先跟裴令元交代了两句:“你也没想错,的确事关朝堂,先同你说一声,你确定要告诉她?”

“我答应过她,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她,她自己想知道,我肯定会顺着她。”裴令元笑着说,“国公爷是担心……”

“我没有那个担心。”萧弘昀生怕他多想,都没等裴令元把话说完,赶着就拦了他的话,“都是自己家里人,她又是你新妇,于我也有兄妹名分在呢,说给她

知道也无妨。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人家要害她,她肯定应该知晓,我就是再不通情理,也不至于拦着不许。”

裴令元听他实在是有些小心翼翼,不免抬眼去看,心下还是叹气:“国公爷这般小心谨慎,不也是与我生分了吗?”

萧弘昀眼底才重新聚起笑意来:“是你说的,这话不错,我想岔了。”

正说话的工夫,王曦月已经跟着国公府的小婢女重新回到此间来。

裴令元冲着她招手叫她坐,她先与萧弘昀纳福一礼,才往裴令元身边坐过去,并未开口,只是拿眼神询问他。

他稍稍颔首示意,王曦月心下了然,于是单纯坐在一旁,等着萧弘昀后话,也不急着追问他。

“那两个人说是五郎派来的。”

他第一句话说出口,裴令元与王曦月二人皆是大吃一惊。

萧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