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的雅间有这样的好处,关起门来吃东西,外头没人轻易来打扰,坐在里面的都是贵人,客店里的人当然会小心谨慎的伺候,往来行旅既在盛京路过,也各个有眼色。

寻常来说敢在樊楼闹事的人,都是凤阳府里有头有脸的。

许宝妆和朱静怡姗姗来迟,另还有三两个从前跟徐润相处不错的,一个是英国宫府的姑娘,一个是平宁伯爵府的女孩儿,只是这两个同王曦月她们走动要少些,是真的吃过饭就与她们辞别,连茶水都没有多吃上一杯。

徐润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也不在意这些,还特意吩咐了人送她们出门去,就算全了待客之道。

这会儿徐润伸着懒腰,起身往西墙床边去。

月窗支开了一半,探出去半个身子。

窗外天色正好,徐润深吸一口气:“盛京的天,是好看,但还是我们东海的景致更好些。

从陪都到盛京,我这一路陪着姑母走来,现在想想,其实还是家里面好。”

她转过身来,冲着王曦月几个笑吟吟:“将来若是有机会,你们到东海来做客,我好生招待你们呀。”

这是下定了决心,往后也少到凤阳来了。

贵妃在宫里,宫城在盛京,她曾经是禁廷最恣意的

女郎,比肩天家公主也不为过,旦夕惊变,其实她也洒脱,只是她们这些往日的朋友,看着会格外心疼。

都怪萧弘霁!

原本大家日子都过得很清净,也很惬意,是他非要生出事端。

人的贪念起来,贪心不足,害人不浅。

许宝妆冲她招手:“东海好玩吗?”

“好吃好喝,更好玩。”徐润哄她,“这些人里,也就你最自由,你回家同国公夫人商量商量,说不定国公夫人开明,这次就放你跟我一起回东海了。

现在四月里,咱们回去走上一两个月,到了六月天气开始热起来,我们那边气候却很好的,根本不会像陪都或是盛京有这样炎热的时候。

到那时在弄些冰鉴,里头能镇着新鲜瓜果和绿豆汤,想想都觉得舒服。”

她是个会享受的,从小到大吃喝玩乐这事上没少下功夫钻研,最是一把好手。

偏偏许宝妆又在这上头最有兴致,这两个倒能凑成一对儿。

王曦月没忍住,笑了一声。

许宝妆又扭过头来朝她撇嘴扮鬼脸,然后才跟徐润说:“这时候不成,再过些时日阿月要成婚了,我肯定是要留在盛京吃她这杯喜酒的。

一辈子就这么一杯酒,难道我还不留在京中等着呀?

这时候随你去了东海,等我回来,她是肯定不会单补给我的。”

她没心没肺惯了,哪怕知道徐润是为什么这样子离开凤阳,这会儿嘴上还是没个把门的。

前头那些话说完了,她诶的一声立马又接着说:“其实你很不该这个时候离开凤阳,不管怎么样,总也该吃了阿月的喜酒……”

许宝妆话没说完,朱静怡坐在她身边轻轻拽了她一把。

连王曦月也觉得头疼。

方才那两个吃了席面就走,茶水都不肯多吃两盏,能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