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拉平了唇角,觉得这样也许不好,但真要是转头就走,更不合适。

萧弘昀反倒坦荡招手,等人进门坐下,先问的是王曦月:“过些天要成婚,怎么还出来逛?”

从很多事情敲定下来之后,王曦月再想羊皇后从前做的好多事,竟然也能想开。

那时候羊皇后给了那么多的赏赐,她心里不高兴了一阵,后来也想通了。

其实有什么呢?

到如今这种时候了,不管是皇后还是萧弘昀,对她也不会再有任何私心。

无论是出于弥补还是什么,总归现在想给的恩典也是真的给了,那些赏赐即便是做给外人看,拿他们夫妇做样子,也都不重要了。

诚如外祖母当日所说,她终究是实打实的落着了好处的。

就更不用说皇后在官家那儿请了旨意,许她从平国公府出嫁了。

再者按照裴令元从前的说法,萧弘昀

从头到尾也没做错过任何事。

是以王曦月也和善的很,笑吟吟的:“就是出来走走看看,这些天总闷在家里,那么多的东西送到家里来,我也还要一一试试看,其实也很累的,就想着出来散散心,再说外头的东西虽然远比不上宫里的赏赐,可说不准我就有了合眼缘的或是很喜欢的,买一两样带回去,就算我自己给自己添箱了。”

萧弘昀也被她这番说辞给逗笑了,只是他的笑是很平淡的:“你这性子,孩子似的,不过也好,我先前也说,善初就是太沉稳老成,倘或将来娶个高门贵女,温婉淑德过人,两个人过起日子来还不定要闷成什么样子,如今遇上你却是正好不过。”

她是个活泼的,裴令元那样真心地待她,把她娇养的更伶俐些。

这种性子有好有坏,当下被萧弘昀调侃两句,王曦月反而笑意更浓:“这话您要多跟表兄说,也好叫他记得,我便是最好的,旁人都比不上我。”

萧弘昀无奈摇头,视线才缓缓转落到裴清宛的身上去。

他眼底还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跟崔家的婚事过了明路,我先前听善初说起来,婚期也已经定下来,不过这

些天又听他说起崔家的老夫人身体不大好,我看你愁眉不展,是为此事忧心?”

裴清宛有些意外:“阿兄怎么连这个也跟国公爷说。”

“我跟善初一向是无话不说,你自幼便知。”萧弘昀倒也不是刻意的提起从前,只是他近来总是想,明明就是那样过来的,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难道就因为他真心爱慕她,又求而不得,便要形同陌路,当做从不相识吗?

那真是没有必要。

坦坦荡荡的,才更不落人口实。

裴清宛这才说是:“外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很担心她。”

其实担心的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她不提婚事,萧弘昀了然,也不追问,只是转了话锋:“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你也会。等到你成婚那日,我给你添箱。”

“不……”

“也用不着急着拒绝我。”她一开口,萧弘昀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笑着打断,“便不说别的,我跟善初这么多年的交情,算是你兄长,为你添一笔嫁妆,有何不可?”

他坐在这儿,她们两个也不自在,尤其是裴清宛。

萧弘昀点点桌案,没再等裴清宛说话,起身离去,把雅间留给她们姊妹二人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