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峤道:“什么臭人,说话酸了吧唧、拐弯抹角的,什么玩意儿。”

“林尽山说,那对老夫妻和他们女儿,也就是真正的灵川已经抛尸荒野,可能尸骨不全。故清一道长想出李代桃僵之法,寻了假父母和假女儿来演那出戏。”涂山意简单梗概道。

“这寻王也是有本事,这么短时间就能凑齐演员,搭好戏台。只是,人从哪里来?”兰峤问。

“现杀。清一道长提议的,老夫妻现杀的。”

“怪不得尸体正新鲜呢。”兰峤道,又问:

“那女儿呢?”

“是林尽山的妹妹林平芜假扮的。”

“这事儿找出灵川父母三人,事情就好办了。况且你不是还有血吗?”兰峤翘着二郎腿道。

涂山意展开血,却见上面字字泣血,所述基本和那九云居的说先生一致。

“据我所知,那夫妇二人根本不会写字,这么一篇血又字字珠玑,其中必有阴谋。”涂山意道。

“明天得想个办法会一会宋义明。”兰峤开口,他又想到什么,旋即说道:“今天下午,我和这个清一道长交手了。”

涂山意一惊,道:“你是不是和他交手时受的伤?”

“算是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寻王和清一道长等人,在研究夺舍和换舍之术!”兰峤道。

“什么是夺舍和换舍?”涂山意好奇问道。

“你可以把人的躯体比作房舍,躯体中的灵魂即为房主。所谓夺舍,就是夺取别人的房舍,借尸还魂;所谓换舍,就是两家房主交换躯壳,即灵魂互换。”兰峤解释道。

“此种功法过于阴邪,又有悖伦常,名门正派早已明令禁止。”

他被困深渊近百年,也从未想过夺舍他人,而是研究人偶,寄魂其中,直到被不知道哪个仙门的狗东西弄到这把剑上来。

“那寻王是为夺舍,还是换舍?”

“换舍。他若是夺舍,‘寻王’必死,那他荣登高位的计划就泡汤了。”兰峤道。

“那就算换舍了,他也不再是‘寻王’,也无法坐上州君之位,这是何必。”涂山意疑问道。

“我猜,他应该会在换舍之后,控制那傀儡登位;而后研究易容之术,再李代桃僵。”兰峤道。

“但他的计谋终究是要泡汤的。因为那道士之意并非是为了给寻王换舍,而是借寻王之手网罗合适的躯壳,以为夺舍之用。”兰峤道。

“那府邸中存在多个灭魂阵,我猜,这是清一道长防止躯壳主人逃跑,或是身化厉鬼所设。”

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竟然出现在一国之都,州君目下,涂山意不禁觉得荒唐。

“那那个道士想要的又是为谁夺舍?为何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子?”涂山意问。

兰峤懒洋洋道;“妻子,情人,女儿,无外乎这几种。”

他跳起来,见那白月悬空,月色与雪色之中,一白影飘飘,正趴在窗户上细看房中。

兰峤知道这一幕必然会吓到涂山意,故而转过身,内心雀跃道:“涂山意,你抬头看看窗外,有好东西。”

涂山意正在仔细研究那血,试图找出疑点,她疑惑抬头,却见一张大脸映在窗纱之上!

涂山意吓得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上东西就朝着那里砸去!

窗户发出巨响,涂山意定睛一看,一巴掌大的黑色身影正沿着窗纱缓缓滑下。

竟然是那剑灵!

兰峤猝不及防,一脸懵圈。

涂山意朝那窗户快速移去,试图再次将剑灵握在手中!

若是能拿捏住他,何愁自己不能当妈?

兰峤立刻明白涂山意意图,为保父亲之位,立刻将窗户推开,涂山意和那鬼魂来了个亲切的脸贴脸!

这比高中擦玻璃上的水雾擦出班主任的脸还恐怖!

然而那鬼魂并无实感,涂山意只感觉面上冰凉一片!

她瞬间火大,也知家庭地位在此一战,故而管不得许多,只运气挡住那鬼魂的攻击,再次朝着剑灵抓去!

兰峤却透过窗户溜了出去!

涂山意打开门跑出去,眼神如钩子般寻找目标,直欲将那一方院落看破。

然夜风寒凉,明月照残雪,天地如鸿蒙,昏暗中只余寂静。

当然还有我们可爱的小伙伴——白影鬼魂,此刻它正在兢兢业业地朝涂山意扑来,没有意识般如同一个NPC。

涂山意并不打算理会那鬼魂,反正大家互相伤害不了,不如订立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但考虑到对方并无自主意识,涂山意还是放弃了这一计划,打算寻个时机将它驱逐出去。

她抬头,见那剑灵正坐在墙头,依然悠闲地看着她。

涂山意飞身上前,却扑了个空,又重心不稳再次朝墙外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