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快传军医来!”

君砚尘飞身抱着黎落落下马,踏入了自己的营帐内,他的掌心是一片温热的湿濡,那是……黎落落的血!

看着怀中面无血色的女人,君砚尘脸色骤地大变,对着外面的人呼喊道。

“是,宁王殿下!”

君砚尘将女人放在了里面的床榻上,不多时流云就带着连翘和军医赶了过来,进去又是诊断,又是重新包扎伤口,端了好几盆血水,这才结束。

营帐内传来连翘低低的哭泣声。

空气焦灼不安。

君砚尘在外面等着,情绪无端烦躁得厉害。

就在这时。

军医从他的营帐内走了出来。

“宁王殿下,王妃她挨了军棍,本就受了重伤未怎么休养,又接连耗费心神,还冒着寒风走了这么一遭,导致伤口再次撕裂,身体失血过多,亏空过度晕厥!”

军医继续道,“现下已经重新上药包扎后,臣再给她写补血益气的药方,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定能痊愈……”

“去开药!”

君砚尘冷声吩咐,而后,便大步迈入了营帐内。

黎落落尚在昏迷当中。

因为受了伤,只能趴在床榻上,虚虚披了件外衫……

连翘半跪在床榻前侍奉着,眼睛红肿的和核桃一样。

“奴婢见过宁王殿下……”

“出去!”

连翘顿时愕然,神色紧张了起来,却也不敢违背命令,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一下子。

营帐内只剩下了君砚尘,和气息微弱的黎落落两个人。

想到方才的那一手鲜血,君砚尘来到了床榻旁,犹豫了几瞬,轻轻拉下了她肩头的外衫。

入目,是上过药,还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后背!

这蠢女人……

伤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做试飞,还敢主动请缨去攻打燕州?

她是不要命了吗?

还有!

这就是她黎落落自己所谓的治疗?

硬气地拒绝了他的药。

结果,将自己给治成了这副鬼样子?

君砚尘的情绪变得愈发烦躁起来。

一切都是黎落落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他担心她做什么?

正打算将女人的外衫拉上,忽然,目光无意一瞥!

竟然在黎落落背后伤痕累累的肌肤上,捕捉到了一半带血的波云状烫伤疤痕!

他的身体陡然一僵。

不可置信地扭头望了过去,心脏也随之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猛地看向了黎落落憔悴的面庞。

这是……

怎么会?

黎落落怎么会有这样的烫伤疤痕?

暗卫禀告的线索在君砚尘耳畔回荡着,黎落落也曾在那场火灾后休养过一段时间,他的瞳孔狠地缩了又缩,充满了震愕。

君砚尘压着心头的颤动,拿起旁边的巾帕,一点点的帮她擦去了身上又渗出的鲜血,动作轻柔地将那块烫伤疤痕的血污擦拭干净……

翻飞的皮肉,和褐色波云状的烫伤疤痕,组合呈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和当年救他的那个小姑娘的一模一样!

君砚尘的脸色骤然大变。

如果黎落落就是他要找的小姑娘,那……

云嫣然又是怎么一回事?

手中为何有那半枚血色玉佩?

还能说出他和那个小姑娘发生的一切?

无数疑惑在胸口升起,君砚尘看着面前昏迷的女人,幽暗似海的瞳眸,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