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拓,你若是不想让你妹妹好转就请自便,没人请你来。”顾云生压住心中气恼,冷声说道:“告示上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稷下学宫应邀请派了隐术高强的门中弟子前来城中扶危济困。你有时间来说这些风凉话,不如你来医治大家的失魂症?有些人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偏还来添乱,正是可怜可笑。”论怼人的功夫,顾云生不会比王拓差。

“你——”王拓有心要走,又不敢走,毕竟现在北溟他们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即便是为了他妹妹,他也不能赌气一走了之。万一真有效,走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是面子上他却是不服输的,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走,这是大街上,可不是你家顾府。人人都可来的,凭什么听你的指使。”

“云生,”北溟止住还想还嘴的顾云生:“不必争论,做正事要紧,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已经妥当了。”

见北溟他们表情淡定凛然,围住的人也都散去了。毕竟连王拓都舍不得走,他们又何必做冤大头。

“少爷,少爷,小姐她醒了。”一名家丁挤过人群过来对王拓喊道,王拓听了一惊,赶紧跟着家丁去他自家马车所在去了。

“这个王拓,真是死性不改,等我闲下来必定让他兑现赌注,来当我家当童,不,当干粗活的下人!”顾云生愤恨的说道。

“好了,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北溟道:“若你认真如此,和他又有何区别了。”

“老师教训的是。”听了北溟的话,顾云生又不禁转怒为喜,冷眼看着王拓的背影道:“是不该和他一般见识。”

王拓心里急切,并未听到身后顾云生的鄙夷。他三步两步到了车厢前,将门帘轻轻掀起,果然见她妹妹王翊醒了:“哥。”

这一声轻唤,听到王拓耳里比仙乐还要清明。这王翊是王拓父亲纳妾所生,与王拓算是同父异母,关系却比一奶同胞还要亲密。“妹妹,你总算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车厢不大,除了王翊,里面还有两个个照顾她的婆子和丫头,王拓进不去,只得站在车厢俯低身子外同她说话。

“头还是有点晕沉,”王翊斜靠在一个软塌上,扶首轻声道:“哥,我听说外面有来医治失魂症的隐士,可否请来为小妹诊脉一观?”

“这...”王拓略一迟疑,抬头看到王翊正用满含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忙道:“你先好生歇着,我这就去请他们来给你瞧瞧。”

“多谢哥哥。”

“谢什么,披上件斗篷,小心着了风。”王拓将门帘轻轻合上,略一沉吟,转身向不远处的南宫燕走过去。

南宫燕正给一个小孩子把脉,将一颗凝神丹给他吃了,又嘱咐孩子父母不要让孩子乱跑,安心等到午时。那对夫妻对南宫燕千恩万谢,王拓走过来,口气不自觉的放低缓了些道:“南宫小姐,可否也给在下舍妹诊看诊看?”

王拓之前在神隐宮见过南宫燕,也大概知道她的身份。南宫燕因为顾云生的缘故,对这个王拓也并不陌生,刚才见王拓围住顾云生语气不善,这会儿又主动请她去看病,心中一阵迟疑。

王拓忙道:“我妹妹她昏睡好几天了,刚刚苏醒了,劳动给看看吧。”

这王拓极少对人说话如此客气,南宫燕倒不好推辞了。端木赐忙着给人诊脉,不远处郑麟等人早注意到王拓找南宫燕说话,因手里都有要忙的任务,便都叫顾云生道:“你过去看看。”

顾云生会意,忙走过来,不理会王拓,微笑向南宫燕问道:“小南姐,怎么了?”

南宫燕道:“没什么,让我给他妹妹去看看病情。”

“小南姐,我陪你去。”云生说完,又向王拓挑眉道:“带路吧,王大公子。”

王拓看了顾云生一眼,心中着实不喜:“我请南宫隐士去给翊儿看病,你跟着做什么?”

“小翊从小见了我也叫一声云生哥,我陪同去看看不需要你同意吧?”

“用不着你关心。”

“你们要吵去别处吵,不要耽误我时间。”南宫燕,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领着他俩来到自己马车跟前。

王拓亲自掀开车厢布帘,难得对南宫燕客气道:“有劳。”

南宫燕对他态度好坏并未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车厢里的这位姑娘身上了。王翊和南宫燕年龄相仿,与南宫燕的明艳大气不同,王翊生的温婉秀丽,身量纤细更显小家碧玉之美。只是因病脸色稍显苍白,连嘴唇也是血色不足的样子。

那王翊欲起身问好,南宫燕止住她道:“不妨事,我先给你看看脉息。”此时里面婆子很有眼色的步下车厢让出地方来,南宫燕方登车入厢。王拓、顾云生便都在车厢外守着。这两人自然是想看两厌。

顾云生想起刚才王拓质疑北溟等人的质疑,心里到底过不去,冷笑道:“这次稷下学宫来的都是年轻隐士,难得王大少爷亲自来请,若是医不好令妹,还请不要怪罪为好。”

王拓平时虽然跋扈惯了,却是个直性子,最听不得顾云生这种冷嘲热讽,刚想破口大骂,忽然想到南宫燕和她妹妹还在车厢内,忙压低声音恨声道:“你废什么话,和你有什么关系,赶紧走。”

“要不是看在小翊的面子,你当我愿意在这啊。等疫情过去,咱们还有赌约的账要算!”

“你....”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见面就要吵?”南宫燕一掀车帘子出来了。

“我妹妹怎么样?”王拓忙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