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等到正房里渐渐没了声响,徐瑞荷才敢从角落里探出脑袋,见四下无人。她俯下身,不顾地上的泥泞,认真地给袁樱行了个叩礼,弄得后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诶,对不住,把你裙子弄脏了”

“敢问姑娘姓名,大恩不言谢,来日—”

慌忙摆手打断徐瑞荷的话,袁樱哪受过这等子尊待?且眼下风波未平,她亦不想久留

“我不过是公子身边一侍女,姑娘就不要折煞奴婢了”

正欲抽身就走,却反倒被她拉住了袖子

月色下,少女的脸倔强又固执,许是发觉出袁樱眼底的惊讶,她刷地松开拉着袁樱的手,以为是自己失了礼,忙不迭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那个,我是长晋刺史的长女,三王妃和何府主母的外甥女,叫徐瑞荷,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是炫耀......只是想说,如果您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来找我。”

慌乱地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徐瑞荷躬着身递给袁樱,后者好笑地接过,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袁樱调侃道

“好的,徐瑞荷小姐,您的侍女来找你了哦”

她亦于皎洁下还其一礼,是友谊的简单开端。

“怎么样”

韦自清疲惫地坐于大相国寺的厢房内,她派了两波人,一波专门寻找凶手,一波,在找李惊玉

下属沮丧地摇了摇头,韦自清啪地按下手中卷宗

“可人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死了啊!格老子滴!”

本来离祭祀就没几天了,TMD,经这么一闹,这下好了,送佛更难了。

“张诚怎么也出事了....”

一个存疑的神女,一个明确的司马,哪一个都不能轻轻盖过,作为大兴的长官,她必须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

“何贼呢!把他给我叫来!”

妈的,作为大兴的副手,他也别想置身事外。

“验尸的呢!验尸的怎么还没来!?”

此时,何府暗牢内

“姑娘,公子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牢室,诶!姑娘—”

疼痛,袁策被外头的说话声吵醒,微微睁开眼,却猛然发觉自己正身处于一片潮湿漆黑中,手脚还被结结实实地用铁链拴住,动弹不得。

在大相国寺的遭遇仍让他心有余悸,鬼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粉,竟看到了,袁府冲天的火光以及,父亲失望的神色....

该死.....

等双眼完全适应黑暗,袁策沉下心开始打量四周,是窄小的牢房,单间,想来,他和数位被迷晕的暗卫一样,被人关押了起来。

那李惊玉呢,她现在在哪?

试着移动身体,反而弄出不小的响声,袁策听着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有人提着灯出现在他的牢房口,当照亮他脸的那一刻,双方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

异口同声。

袁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率先别开话题

“李惊玉呢?”

“我不知道”

袁策见是自己表姐,心情顿时没那么糟了,扭了扭身子,示意她能不能为自己开锁。

“哗啦”

枷锁落,是自由的气息,袁策蓦得从地上站起,活动了下筋骨,给了袁樱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很担心你”

又是异口同声,袁樱破涕为笑

“毓德,你要不别跟着李惊玉混了,看看你,才几个月不见,就瘦了这么多”

她踮起脚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浑然不觉来的路口处又站了一人。

幽绿的眸子匿于黑暗中,是晦暗不明的亮光。

他虽听不见两人悄悄说着什么,心情却莫名,差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