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猫儿。”君逾墨一笑,伸手将那烤鱼递了过来,撒了一点盐和香料,本来就吃个鲜儿,云楚越拿在手里,却吃得欢腾。

肚子里空空如也。

就跟一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

“当心有刺。”

“督公大人这般待我,无事献殷勤,说吧。”某人塞了一嘴,坐在那儿,将脚伸进湖水之中,水波微微荡漾,像是很多小鱼在自己的脚上一般。

君逾墨一愣:“难道没什么事情,就不能给你惊喜吗?”

“倒也不是,就怕惊喜变成惊吓。”

女人不甘示弱,说道。

平日里那般相处模式习惯了,如今再放缓,变得柔情,大概也不容易了。

“是吗?”

男人凑了过来,就在鱼的另外一侧,低头,咬了一口。

明明凑得那样近,可君逾墨却一副没有半点波澜的样子。

“好吃。”

唇瓣擦过她的手,引得云楚越一抬头:“你咬着我的手了。”

“是啊,好吃。”

“臭流氓!”

云楚越斜睨了这人一眼,看那一弯月儿,又快到了月圆时候。

她扫了君逾墨一眼。

莫不是因为他体内的毒?

总归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鱼吃的烫嘴。

……

督公府内,男人一身的邪气在不断地往外窜,屋顶上坐着个小和尚。

傅沉眸色微微变了,看那紫袍男人不顾一切也要炼药。

“师兄这般,可能会早死。”

傅沉把玩着手里的桃儿,颠着颠着,往嘴巴里一放,咔嚓一下,咬下一口,尤为脆生。

“无碍。”霁月浅声道,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冒出来,“我险些杀了她,就当是赎罪吧,再说了,我这副身子,就算活下来,又能怎么样?”

“师兄不想报仇了?”傅沉一笑,其实在那日入京,便已经还俗。

师父虽然应允他回了护国寺,可后来,是傅沉自己褪去身上的佛尘。

“仇与怨,又岂是那么容易报的,冤冤相报何时了。”霁月一笑,笑得那般纯净,“而今我的愿望,便是能换来她一世安宁。”

“所以你不惜写信要我来此,不惜将那至宝交予我,就为了要我代替你,守着那位姑娘?”

傅沉皱着眉头。

倒也是深情。

霁月一笑,缓缓站起身来,一个翻身,朝着屋顶上去,他拿了一壶酒,递给傅沉。

“咱们师兄弟,没这般喝过酒吧,那时候我给你酒,你也不敢喝。”

傅沉又是一笑。

接过那壶酒,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他知道,身侧的男人已经摇摇欲坠,只要等到药炼成,他便会死,并且不会留下全尸,死得干干净净,就跟天地间,从来不曾有过霁月一般。

可他没有半点儿仓皇,也没有半点儿不甘。

“就当送师兄一程吧。”傅沉仰头喝了一口,“你的炼药术,放心吧,我不会乱用的。”

“师弟当真想好了?”霁月倒也不介意什么炼药不炼药,“你若对慕容家下手,那位小公主指不定会成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