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当然是孟家女。”她抬起头,一字一句答道。

对上圣君的视线,他微不可察地挤了挤眉头。

他看着孟今的眼睛,却描述不出她此时的模样。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烈性,要与自己拼死拼活,也不似传闻中那般蛮横无理,愚蠢无脑。相反,她心底始终有一股底气,比起**,更似是延绵不断的火星,即便微软,却也能燎原。

圣君沉默着,良久,居然笑了声,缓慢收回了手中金丝。

神灵没有发作。

还好还好。薛翎不禁松了口气,险些以为自家小姐就要被砍头了,连忙磕了个头,附和道:“定然是圣君认错了,小姐自幼便在府中,何能见过圣君?”

圣君一点头,打消了心头的怀疑,只当是自己眼花。

对啊,她可是真正的死了,他亲眼看着她的尸体在南海四分五散的,如今怎么会又回来呢。

毕竟神灵,可从来不会骗人。

孟今再次低下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扬起一抹无害的笑。

怎么会不眼熟呢,

我亲爱的师父。

胸中石头落地,他也不再追究孟今前去试炼一事,负着手,若有心事地离开。

流言飞,止于智者,看来,这位孟三小姐也并非传闻的草包无赖。

圣君离开后,众人才松了口气,一回头,却发觉孟今已经带着薛翎逃了。

“恭送圣君,明日小女要下人间历练,就先去房里整理东西了!”

她看起来没什么触动,甚而有些兴奋。

“小姐,就您这身板子,还不如寒南山试炼呢,去历练真的行吗……”

孟今不以为意,房契才入手不久,府邸还未来得及装修,如今却正好,临别时无甚牵挂。她将看着能用上的东西整理成行囊,心里盘算着跑路的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圣君既敢用神灵审她,她便有另外的法子躲过。

禁术蔽灵,是她特意为对付对方所学的法术,无需灵力,融会自通,正是克制圣君的能力。她早料到会有今日。

世有一物降一物,并没有任何东西绝对强大。

可惜过了这么多年,她亲爱的师父还是这么负材矜地。

薛翎叹了口气,一叉腰:“小姐您听见了没啊?您最近怎么了,简直就跟中邪了似的。”

“不过丫头倒是觉着,您现在挺好的。”

“哦?”孟今不解地看去一眼。

“以前您好说话,虽然喜欢闹事,却总是被外人欺负,又忍着从来不告诉别人,也不让丫头说,我就算难过也没用。虽然现在性情大变,今日您在外面里说的那番话,可算是把我惊着了。”

“……”孟今默了默,竟无言以对。

不过……她盯着掌心,若有所思。

继重生一事,上天再次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寒南山一年十人的制度,又偏生因为她改了,怎么这般巧?

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想要笑一下,挤出的笑容却苦涩无比,一时语塞。

这时候,门外的躁乱声敲醒了她。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