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晦暗潮湿的牢狱里,烛火在这个男人身边摇晃,总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这人却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一句话能定她罪,也能一句话就将她放了。

他明明是陆晏礼的大哥,她却无论如何,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由于太过震惊,李云芷顿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大人,您怎么也在这?”

见到了陆晏卿,她自然也猜到了陈川的身份。

很好,她认得自己,那便省了许多事了。

陆晏卿将佩剑搁下,蹲坐在陷阱边上,完全看不出救她出来的打算。

“本官还没审问你,你倒问起我了。”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说起‘审问’,李云芷总感觉心虚,“小女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劳烦陆大人亲自审问?”

陆晏卿掀了掀眼皮,似乎饶有兴致,“那就说说吧,怎么掉下去的?”

李云芷眨了眨眼,“锦衣卫也管小姑娘们吵架互扯头花的事吗?

后者嘴角荡起浅浅的弧度,“哦,那你是吵输了?”

随即陆晏卿收起淡淡的笑意,嗓音低沉,“你要是死在这里了,就是另外一种定性了。”

李云芷眸光一暗,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他说的这个可能,不对,她现在对李夫人还有很大的用处,明日该是会有人寻来的。

她忍不住自嘲一笑,“小女子皮糙肉厚,死不了,这不是还有锦衣卫大哥的关照么。”

陆晏卿将目光移向了陈川,明明一言不发,后者却惶恐起来,“属下不敢擅作主张。”

“这位姑娘贯会花言巧语,第一次见本官时,就敢行贿。”

这话陆晏卿本是嘲弄李云芷的,可落在陈川耳朵里,却心头一跳。

他终究熬不住有些心虚,老实交代道,“李姑娘确实许属下银子和玉佩,可是属下一概没收,大人明鉴。”

陆晏卿转而望向李云芷,脸色稍沉,“玉佩?晏礼又将玉佩给你了?”

若是让他知道,她敢拿陆家祖传的玉佩送人,定要让她后悔这么做。

李云芷瞧他面露不悦,知道他误会了,慌忙拿出玉佩,“不不,陆大人您看,这不是陆公子的玉佩,是我自己的。”

称呼他陆大人,叫晏礼陆公子?他们两兄弟在她眼里像是两个辈分的人。

陆晏卿眉头微蹙,她自己的玉佩就能随便送给一个男人吗,她还有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

爹还想着为晏礼向这样的女子求亲,罢了,他是绝不会答应的。

陆晏卿站起身,李云芷以为他要走了,依旧把自己扔在这,慌忙大喊,“陆大人,你不救我吗?”

陆晏卿不去看她,只将自己的绣春刀递过去,示意她抓住。

李云芷惊喜道,“多谢。”

一察觉到她握住了刀鞘,陆晏卿迅速用力,李云芷则手脚并用,总算出了陷阱。

她爬出来的样子略显狼狈,但她自己浑不在意,扫了扫身上的枯叶泥尘。

李云芷察觉到自己脚踝有些扭伤,当即讨好陆晏卿,“陆大人,好人做到底,我似乎听到您是骑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