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近日府里可有何事发生?”唐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襄儿。

襄儿心中一紧,她快把脑袋埋到地上去了,轻声说道:“回王爷,雪夫人常闭门不出,奴婢也无从得知其他事情。只是今日雪夫人去给王妃请安时,碰巧与李侧妃聊了几句。”

唐臻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他便迈步走出了房间。直到确认唐臻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襄儿这才如释重负般站起身来,暗自松了口气。

她转身走向净房,屏风后的地面湿漉漉的,显然是有人洗完澡但却还没来得及清扫。再一看那木桶,里面的水飘着几颗的冰渣子,手一碰触便是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襄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这些善后工作处理妥当。

她木着一张脸,毫无表情的波动,与刚刚在唐臻面前那副欲语含羞的模样判若两人。

所谓伴君如伴虎,哪怕翊王不是皇帝,威慑力也不遑多让。夫人此次兵行险招,稍有不慎就会送了性命,由不得她不谨慎。

晚些时候,翊王下令:侧妃李氏,嚣张跋扈不敬主母,无容人之量,不修妇德,着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消息传到令懿院的时候,齐蕴松了发髻,正准备就寝,桃枝拿梳子梳着那黑亮的长发,福录进来禀告完,她不禁侧了侧头。

“竟然罚这么重?”

“小姐,当心扯着头发。”桃枝吓了一大跳,差点扯下几根头发来。

“不当事。”齐蕴站起身来,复又坐在榻上,掀开被子,刘嬷嬷伺候着放下帘帐,竟是准备睡去了。

“小姐?”桃叶疑惑,小姐怎的竟是这个反应?好似早有预料。

“我早就说过,我们不必插手,王爷那里自有定夺。”

话虽然如此说,可齐蕴刚刚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是不惊讶的。看起来王爷仁厚,安上如此大的罪名竟然只是罚了三月的月银。

侧妃每个月的月俸仅有六十两白银而已,此外还有一些布匹和各种肉类等。即使将这三个月获得的所有月俸全部相加,也不过才区区两三百两罢了。虽然侧妃无法像王妃那样置办自己的商铺产业,但李月龄可是户部侍郎嫡长女,携带的嫁妆相当可观,所以这点微薄的罚俸实际上并不会对李月龄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这件事情背后的含义却是不言而喻的——它明确地向整个翊王府传递出一个信息:王爷并不喜欢李侧妃!这种态度远比单纯的罚俸更为严厉。只是,唐臻这次明显是为了替雪生烟撑腰出气,却偏偏要拿她当靶子,实在是让人愤恨不已!

毕竟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李月龄地位尊崇,是被载入了玉牒的皇家儿媳;而雪生烟只不过是个小妾罢了,她又有什么底气敢同李月龄叫板呢?可如果涉及到不敬主母这个罪名,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情节严重的话,即使是杖杀也是有的。不得不说,唐臻这一手如意算盘打得真是精妙无比啊!

不就是因为她好性儿吗?纳妾之事传的满城风雨,唐臻如此踩她的脸面,不就是因着父亲他们远在漠北,鞭长莫及。

如今已是四月末,父亲他们也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