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错了。”顾尘皱眉,她对妖女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她可是签了合同的正式员工。

中元节鬼门大开,是阴气最盛的时候,一群鬼居然会被一张黄表纸吓成这样,想来平时也是好吃懒做的作风,真是没用。

“钟家的事,我劝你不要插手。”粗嘎声摸不清顾尘的背景,为了稳妥一些,搬出钟家,企图用钟家的威望震慑她。

同时不动声色把手缩回衣袖里。

钟家是传承百年的玄门大家,对付顾尘这样,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仗着会点唬人的术法就妄想多管闲事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粗嘎声一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对着他跪地求饶的样子,脸上立刻浮现出变态的笑容。

粗嘎声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顾尘的眼睛,她转头问还在发愣的钟霖:“他叫帮手了。你们家的人都这么没用吗,打不过就叫家长?”

钟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从记事开始,就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家族里那套神神鬼鬼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披着科学外衣的小把戏。

可是刚刚面前的这群人,又是凭空被掐住脖子,又是黄表纸解围,粗嘎声更是给他现场演绎了一场灵异片。

钟霖现在满脑子都是三观碎裂的声音,嗡嗡的。

别说粗嘎声了,他现在也很想喊妈妈。

但是多年执法人员的职业素养,让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快速分析眼前的情况。

叫救援是来不及了,而且对方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虽然顾尘看着不是普通人,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他们俩再厉害,也是三拳难敌四手。

说到底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束手就擒,应该可以跟对方谈条件放走顾尘。

钟霖脸色变来变去,顾尘用脚后跟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身上的东西,我忽然也很好奇。”

钟霖:“?”

“在场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今天都别走了。”说完,源源不断缠绕的黑气从顾尘指尖涌出,朝着众人飞去。

前一秒还在嚣张嘲笑的人,瞬间被强酸腐蚀的痛苦包围,惨烈的嘶喊声响彻整栋大楼。

一瞬间众人犹如身处炼狱。

粗嘎声有了经验,一边狼狈后退,一边拿出更多的黄表纸往自己身上贴。可惜这一次,黄表纸触碰到黑气,并没有保护他,而是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钟霖看着眼前碎三观的一幕,吞了口唾沫,又靠近顾尘一些。

他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抛开别的不说,这在法律上算正当防卫,最多也只能算是个防卫过当,绝不是蓄意伤害,量刑也不会很重。毕竟顾尘都没碰到他们!

钟霖把能想到的法律条都默念了一遍,甚至把自己考试背过的典型案件里,律师无罪辩护的落点都快速梳理完。

忽然,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把他拉回现实。

钟霖清醒过来。他到底在想什么,顾尘看起来像是会被审判坐牢的吗?

她自己就是个活阎王啊。

烂尾楼里,惨叫声还在此起彼伏,钟霖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这都多久了,这群人的喊声没有一点弱下去的意思。换成古代酷刑,现在也该晕几个吧?!

顾尘用的暗力,虽说有点邪门,但其实没有太大杀伤力,最多造成一些皮肉痛苦,不能真的取人性命,所以顾尘一般也只用它们来找找人。

“顾小友手下留情。”粗嘎声找的援兵到了,居然是白天给她递名片的老者。

来人正是钟镜。他目光扫过蜷缩在地上痛苦嚎叫的人,冷脸骂了声“废物”,随后伸手撒了什么东西在地上。

钟霖见他撒完东西后,那些缠人的黑气便四散去,丝丝缕缕回到顾尘手里。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钟家怎么没完没了!

顾尘越想越烦,想到罪魁祸首还站在身边,转头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被狠狠瞪了一眼的钟霖:?

没了暗力侵蚀,地上的人渐渐停止嚎叫,一个个挣扎着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老者行礼。

“钟叔!”

粗嘎声见来了援兵,眼里的慌张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狠毒。他快步走到钟镜旁。

“钟叔,就是这个妖女!坏了大少爷的事……”

钟镜抬手打断他,没有看顾尘一眼,却是对着顾尘身边的钟霖微微颔首。

“小少爷。”

态度说不上恭敬,仿佛只是出于礼貌。

钟霖面色铁青,冷哼一声:“这是什么意思?无视法律,绑架、故意伤害执法人员,陇海市现在姓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