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逢时凌晨四点就醒了。

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一个小时。

在乔乐棋给他治疗之前,彻夜不眠是常事,能熟睡三分钟都是奢望。

但最近睡眠状况日益良好,突然变得糟糕,身心都极为不适。

老宅有佣人,不是自己的地盘,擅自进厨房会打破规矩,他索性用电脑办公。

老爷子睡得早,也起得早,六点就起床用膳。

老爷子被管家搀扶着来到餐厅,看到周逢时已经坐在餐桌旁,心情瞬间大好。

老爷子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周泽伟生了三个儿子,女儿周嘉莹只有宋一帆一个儿子。

不论是孙子还是外孙,每个都很孝顺,但能早起陪老爷子吃早餐的,也就周逢时一个。

老爷子开心之余,也聊表关心:“以后随意一点,不用特意迁就我起早。”

周逢时拿起白瓷壶,给老爷子倒姜茶:“爷爷,我平日里也差不多是这个点起床。”

老爷子哈哈大笑:“四个孩子中,还是你最像我。”

周逢时端着白瓷壶的手忽地一顿,但很快又重新倒上:“能像爷爷,是我的福气。”

老爷子话赶话说出口,也意识到此言不妥,脸上闪过一抹冷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交代管家:“让厨房煎两份牛排,再煮份鱼汤,给逢时加餐。”

“爷爷,不用麻烦,喝粥也挺好。”

老爷子不威自怒:“你们年轻人需要正是消化能力强的时候,就该多吃肉。”

“谢谢爷爷。”

“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周逢时笑了笑,但嘴里鲜甜的海鲜粥,似乎都变得苦涩。

老爷子八十有六,精气神很好,一碗粥很快喝完,便由管家和保镖陪同去附近公园散步。

餐桌上独剩周逢时一人,佣人送上牛排和鱼汤。

周逢时没了食欲,想让佣人撤走,话到嘴边想到什么,又改了口,让佣人打包。

周逢时没去公司,而是直接把车开到公寓楼下。

十多分钟后,着一身白裙的乔乐棋推开一楼门禁走出来,靠着车椅的周逢时直起身子刚要叫她,就听到乔乐棋甜美开朗的声音:

“你晚上几点的飞机?”

“没事,我晚上不忙,去机场接你。”

“恩,晚上见,不过你晚上得请我吃大餐。”

“好叻,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晚上的见面啦!”

乔乐棋说着电话钻进车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周逢时。

庞俊刚走进办公室,就觉察到办公室的气压特别低。

再看办公桌前的周逢时,即便是一如既往的冰山脸,但以他多年的了解,还是觉出不同。

“周总,这是等着急用的件。”

周逢时接过,大笔一挥签上名字:“我今天的行程有些什么?”

“上午九点至十点有个主管汇报的例行会议,十点至十二点有三位预约的客户来公司与你见面。下午两点至三点有个视频会议,三点至五点需要外方客户;六点半有和科瑞集团总裁的饭局。”

“饭局把乔乐棋叫上。”

庞俊愣了下:“饭局原定是我和曹秘陪你同去。”

周逢时合上签好的件:“按我说的办。”

庞俊双手接过:“好的周总,我这就通知乔组长。”

庞俊走了几步,又被周逢时叫回来,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餐盒:“拿出去丢了。”

庞俊刚拿起餐盒,就闻到浓郁的香味,刚想问点什么,周逢时就说:

“原本打算喂狗的,但没碰过,不嫌弃就拿去和秘室的人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