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笔之后,陆玉看着管家给赵就端来一杯热茶,脸上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

这小子怎么回事?天天来,他自己没家的吗?我记得我给了他一处小宅子啊!

等赵就放下茶杯,陆玉才坐到他对面,皱着眉头问“不是,你没家啊?不喜欢住院子住昭狱值房也行啊,我家里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天天来?我记得我也没女儿啊!”

“舅舅啊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别!演戏而已,你还真情流露了。”陆玉断然拒绝,但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

于是接着问道“不会是昭狱出事了吧?我总觉得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神机妙算啊,陆大人。”不得不说陆玉还是会算啊,赵就还没开口就猜到了。只是赵就还在想着怎么用委婉的方式,告诉他死了人。

想来想去趁着陆玉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果断问“舅舅,你说昭狱要是大年初二死了个人会怎么样?”

“拉城外埋了呗!你还想埋在我家里啊?昭狱哪年不死几个人啊,大惊小怪!”听到只是死了个人,陆玉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有点疑惑。

按理说赵就不会不懂怎么处理这些事,就算他不懂,于介霖总会懂吧。为什么会让他过来呢,没拦住吗?不应该啊

迟疑后试探道“死的是犯人吧?是一个吧?”

“是啊!犯人!一个!多一个都没有!”赵就马上答道。

陆玉松了口气,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心里想着,这小子就是太小心,死个人怎么了?天下那么多人,天天都在死人,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区别的。

“就是没抓回来几天就死了,可惜了了。”

没抓回来几天、死了!陆玉瞬间回过神,转头盯着他,“你说的不会是年三十抓的那几个吧?”

“那不然呢?咱这一个月就抓了两批人,第一批还砍头了……”

“不是年三十抓的,还能是什么时候抓的?”端着茶杯嘀咕几句后,赵就接着说道“你不是说不是什么大事嘛,放心明天就埋了,我亲自背去城外!”

说完赵就站起来打算要走,陆玉连忙抬手,“别,先不埋!是大事,是大事!死了谁啊?不会是”

“对!就是那个尚!”

放下茶杯之后,陆玉长出一口气。这个年过的哦,真是不顺利!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没了,尽是事!

“要不要我现在趁天黑去埋了?”

思绪被打断,陆玉没好气道“我看连你一起埋了算了!”

“怎么死的?相关之人关了审了吗?过程是怎样的?”

沉默着组织会语言之后,赵就把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就连审问得到的结果和自己的分析都说了,尽可能表现得自己不是什么都没做。

“你的意思是下毒毒死了一个人,但是其他人一点事都没有?”

“好像、也许、可能是这样。”

“这完全不可能嘛,哪有只对一个人生效的毒药!”对于赵就的话陆玉很是怀疑,总感觉是为了撇清责任而找的借口,还是个幼稚的借口!

“别说你不信,我都不信!”回想整个过程,赵就是半点头绪都没有,何况只是听别人说的陆玉。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真诚恳切,一个充满怀疑。在赵就看来,只要事关自己的钱,必定是真诚而认真;而陆玉则带点怀疑,毕竟这种事情马虎不得,前两天死了个侯爷就够烦人了,今天又死了个尚。就算他再相信赵就,都得怀疑一二。

“接下来怎么办吧?人都死了我看还是埋了吧。”

“确定是中毒而死?”

“嗯……”

陆玉仅仅想了一会便做了决定,这件事必须瞒着皇上,要不然还不知道能牵扯出多大的事,“收拾好尸体,跟刽子手通通气,初四照常开刀问斩。”

“瞒着皇上是不是不太好?”

赵就说的很慢,以便确保每个字陆玉都能听清楚。这是当下属的准则,让上面的做决定,自己只给建议。一方面是自己没办法做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不背锅。

但陆玉毕竟久在高位,这种小把戏哪能逃过他的耳朵,于是带着点打趣的心思问“那你的意思是,应该上个折子?”

这话赵就没办法回答,说应该吧,他担不起,不合适;说不应该吧,不就成了越俎代庖嘛。还当着顶头上司的面,说不过去啊。

于是赵就干脆沉默装死,就当作没听见,希望陆玉能识趣的不要再提。

好在陆玉也只是打趣,没有多少真实意图。拍拍赵就肩膀,故作高深的说了句“还得学”后,问道“你觉得尚之死是偶然,还是”

“灭口。”赵就不假思索,这种大费周章的手法,只能是为了灭口,不让尚供出自己,也不想露出破绽。

“你是说”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赵就迫不及待点头道“杀尚的人或者说对方,一定知道初四开刀问斩。而且还知道我们抓人的名单,要不然时间上不可能做到这么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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