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福晋要随皇考恪贵妃到圆明园安养一段时间,她的位分暂时定为妃位,封号暂且不论。”弘历把玩几下扳指,“晞月封为贵妃,初封贵妃不用封号,也好区别于后来升上来的,即是我登基后第一位贵妃。”

“是,都听皇上的。”琅嬅点头回应。

“还有早逝的富察格格,追封为哲妃。”

至于宫室,陈常在随纯嫔苏氏居延禧宫,海常在随黄嫔居永和宫,金贵人居长春宫,贵妃高氏居钟粹宫。

琅嬅看看弘历定下的嫔妃宫殿,也如青樱的封号未定一样,她在宫里的居所暂时没有安排,就连名分,也低了晞月一头。

若是晞月得知这个消息,大概会乐出来吧。

琅嬅眸露无奈。

说到宫室还有一件趣事,得知海常在与黄嫔同宫,贵妃在皇后面前哀求,希望能将海常在分配到她的钟粹宫去,皇后有些为难,几乎是要允了贵妃。

弘历在这时候站出来:“一个小常在,何必费周折挪宫与你同住?”他着实不解贵妃的做法。

晞月眼角泪滴欲垂,起身走近挽住弘历的胳膊:“臣妾一个人住在钟粹宫中有些无聊,皇上要来得绕半个东西六宫,臣妾也只能出门到皇后娘娘这里来串门解解闷了。”

显然,晞月撒娇的情态让弘历很是受用,想着钟粹宫的确是远,就笑:“那你求皇后,她若允,海常在即刻搬去你宫里。”

琅嬅也笑:“皇上,贵妃胡闹,您也纵着她。”

“无妨。”弘历摆了摆手,“晞月这性子,很好。”

皇上发话,琅嬅自然不会再拂了晞月的请求。

而晞月得抬旗之荣,对海兰更是看不上眼,搬入钟粹宫第一日就给了海兰个下马威,让她请安时长跪,连住处都只分了个较偏的地方。

海兰忍受不住这份磋磨,想去见青樱,可看守的侍卫态度坚决表示,没有皇上旨意谁也不能打扰青妃养病。

没错,青樱在宫里被称作青妃。

那拉妃太过冗长,她又没有封号,如何称呼都不对劲,琅嬅与弘历商量过后,便折中选青樱名字中的一个字作为称呼的部分。

相比樱妃,青妃显得更好听些。

是以,以后后宫中没有封号的满军旗与蒙军旗嫔妃,在嫔位和妃位上,皆可用名字中的一个字结合位分代称呼。

琅嬅的母亲觉罗氏十月初入宫。

母女相见好一番温情,觉罗氏瞧着承乾宫精致的装潢,看了遍,连连颔首,笑道:“皇上让你住进这宫里来,细心布置,可见用心。”

琅嬅嘴角含着笑意,剥了一个橘子递到母亲面前:“额娘如今也能安心了。”

觉罗氏叹了口气:“是安心了,也忧心。你要记住,皇上敬你爱你,是因为你是嫡妻,自重身份时别忘了防着贵妃和青妃二人,她们在潜邸中可是仅次于你的侧福晋,入了宫就要向往后位了。而你身为正妻,身为皇后,最要紧的是无为而治,犯不上使底下嫔妃侍妾的轻薄作为,去争抢什么。要做的,有底下的奴才替你效劳,不必脏了你的手。”

琅嬅静静听着,忽的忆起伯父马齐曾帮他孙女、自己的侄女传的话:“姑母记得一句话,皇后只要没有明面的错处,皇上自不会做废后之举,莫要让旁人替你做了事来坏自己的名声。”

她没说的话是,如今青樱已经随皇考恪贵妃离宫到圆明园,又如何需要忌惮,根本就犯不着。

“额娘,”琅嬅打断道,“女儿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从承乾宫出去的都是我的人,他们做事与我做事有什么分别?若事发,他们要没命,我又何尝能捞得好处?”

觉罗氏诧异看了看琅嬅,心绪一转,问:“是檀音让你伯父带过话给你了?”

琅嬅点头:“许是檀音身在宫外,心境清明,看得明白。”

觉罗氏一阵叹息:“也罢,她的话总有几分理,你们姑侄亲近是好事。”

到了日落黄昏,宫规森严,觉罗氏只能离去,将琅嬅的话在心头思索几圈,仍是忍不住叮嘱了琅嬅身边的素练几句,告诫她替皇后行事该做的隐秘些。

琅嬅对母亲多余的叮嘱一无所知,如意馆来人请她,弘历让郎世宁为自己和琅嬅画像,帝后一同入画是祖宗规矩,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