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永恒之王

祭典的诞生就是为了给将军一个体面的葬礼。

流星如约坠下，在宁姆格福留下一个巨大深坑。

深坑之中路明非发现了失落的遗迹——永恒之城。

传说在那古老的年代，永恒之城竟大逆不道地妄想制造弑神武器企图消灭神明，可是无上意志随手投下的流星便将他们的明付之一炬。路明非此行的目的便是永恒之城所留下的弑神武器。

菈妮，天生的神人之一。所谓神人便是出生便带有律法的半神，与之对应的他们天生便被赋予了使命。这即是实名也是枷锁。为了斩断所有的枷锁和既定的命运，菈妮舍弃了那副天生神人的躯体，灵魂寄宿到人偶身上，这也是路明非首次见到菈妮时的那副模样，两幅面孔四只手与断裂连接的四肢。

为了杀死那副躯体，菈妮不惜窃取了命定之死，脸上的伤痕便是命定之死的形状。

自那之后，菈妮便与无上意志的使者——双指相互诅咒。双指不断派遣灾厄影子来刺杀她，幸有半狼相助，至今无碍。

只有取得弑神武器才能杀死双指，这样菈妮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将一切外来者带离这个世界。

在永恒之城的深处，不知名的墓地所在，路明非于棺椁之中拿到了传说之中的弑神武器——猎杀指头刀。

在触碰到猎杀指头刀的那一瞬间，虚空之中有王座浮现，王座之上坐着一个巨大骷髅巨人，那是永恒之城造神计划的失败产物。

当路明非将猎杀指头刀交到菈妮手上时，路明非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菈妮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笑容，那笑容甚至连千年的寒冰都能融化。

“我知道，即使在深眠之中，我还是感受得到，你拿到诺克隆恩的秘密宝藏了，对吧？谢谢，这么一来，所有的条件都凑齐了，接着只需要我动身——踏上只有我能走的，深入黑暗的路……在踏上旅途以前，有件物品先交给你。你带来了丰硕成果，这是谢礼……那物品颇为奇特，但送给你这奇人，肯定会爱不释手”

菈妮亲自将卡利亚颠倒像交到路明非手上，这是打开卡利亚斋隐藏通道的钥匙，卡利亚斋隐藏了太多秘密。

“所有的准备已经完成，我将动身前往迎接命运。我的眷属啊，此刻我们暂且分别，不必为此担忧，我以魔女菈妮之名宣誓，我必将归来。”

……

后来路明非在卡利亚斋深处发现了前往神授塔的密道，在神授塔的顶端路明非见到了菈妮舍弃的**。

在安塞尔河主流入口处，路明非发现了一个娇小菈妮的玩偶。路明非爱不释手，并对着人偶倾诉了很多烦恼。终于，娇小菈妮玩偶再也无法忍受路明非的絮叨，出声开口道。

“你是有和人偶说话的习惯吗？我本不想让这模样公之于众，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你也别想全身而退，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去寻找消灭这片土地上的灾厄影子，我们将签订新的契约，你让魔女菈妮蒙羞，我不允许你回绝。”

之前的契约早在路明非拿到猎杀指头刀的时候便已完成。

顺着安塞尔河向下，一路之上路明非消灭了无数灾厄影子。也是在这里，菈妮终于对路明非敞开了心怀，路明非首次了解到菈妮的过往。 “我想跟你聊聊过去的事儿，就一会。我曾是神人，半神之中只有我、米凯拉和玛莲妮亚能被称作神人，我们被各自的双指选中——作为继承玛莉卡女王神位的候选人，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中成神，但是我不愿顺从双指，于是我窃取了死亡卢恩，杀死了自己的神人**，并将之抛弃，因为我不愿受那种存在的操控。从那以后，我和双指诅咒彼此，而灾祸之影就是祂们的刺。”菈妮如是说道。

在继续前进的路上，路明非与菈妮的关系愈发亲近，他也因此得知了菈妮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当我拒绝双指的那个时候，布莱泽还是站在我这边，呵呵，他明明是神人的特殊随从以双指的角度来看，这想必是非常严重的瑕疵……对布莱泽、伊吉，我真的无以为报他们明明知道，我要走上的黑暗道路，终点会有什么也知道我总有一天机会背叛一切，舍弃一切……啊，也许我该把你算进去？在滥好人这一点上，你们可说是不分轩轾……用这模样，心情就是会比较放松，不自觉说得太多了……忘记我说的话，听到没有？”菈妮总是傲娇的。

路明非见到了最后一个灾厄影子，那和半狼布莱泽一模一样的脸。

“……影子啊，你是最后一个了，告诉双指吧：魔女菈妮就要替你刻下伤痕——那永不愈合的命定伤痕。”

菈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安塞尔河畔，久久不能散去。

魔力形成的蓝色光剑贯穿了灾厄影子的胸口，路上的障碍已经扫清，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菈妮的脚步。

“……战斗得很精彩，劳烦你了，谢谢。如此一来，我总算能见到它，……该道别了，帮我转达给布莱泽和伊吉……我爱他们。”

娇小菈妮再也没有声音，这一路上的相伴路明非早就对菈妮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在菈妮消失之后，路明非在交界地苦苦寻觅，毫无线索。

再度回到魔法塔，半狼已疯，人偶师已叛逆当道，铁匠已长眠。坐在魔法塔顶菈妮的房间，路明非思绪万千。当初说好一起翻山越岭并肩群雄逐鹿，而如今只剩路明非一人攀登高峰。

他轻抚娇小菈妮的脸，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

“……还是被发现了？你真厉害，我想再多聊一下，关于我的律法，我的律法不是黄金——而是星星与月亮，冰冷黑夜的律法，……我想让他们远离这块土地，现下的生命，灵魂都有律法同在，我希望能远离，让一切远为他方。那些能明确看见的、感觉的、相信的、触碰的……我希望由可能，化为不可能，所以我要和律法一起抛弃这块土地，即使如此，你也会跟来，对吧？我唯一的王啊”

菈妮终于说出了她的所在，或许是心结已解亦或者是诸事皆毕。

在月光祭坛，路明非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菈妮。

她浑身是血地倒在巨大的指头前，指头已被折断。她做到了，将与生俱来的枷锁挣脱了，即便代价如此。

看到心爱的女孩躺在血泊之中，路明非的心都要疼化了。

他快步上前将菈妮搀扶起来，将她拥入怀中。

“你来了啊，我永恒的王。”

再后来之事，你我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