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晔说道,“儿子这次来,恐怕要多住几天,打扰母亲了。”

“说什么打扰,住得越久娘越开心。”穆淑盈对儿子愧疚,“从小一个人在寺庙长大,娘不是个好母亲,没护着你陪着你长大。让你从小吃了那么苦,没感受到母爱。”

“都过去了,我不责怪任何人。再说姑母姑父对儿子很照顾,把我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儿子过得挺好。”

童年是孤单,夏侯晔却不埋怨任何人,“你还年轻,遇到喜欢的人,再成个家吧。有些得不到的人,忘了他,你才能过得好。”

穆淑盈冷笑,“那些负了我的人,我不会轻易这么放过他。德瑞公主当年抱走你的时候,是用你要挟我,不让我害她皇兄。可是她没把你带在身边照顾,而是听了那混蛋的话,把你送去了寺庙。

我邪恶,他就不贪婪吗?当年我为了救他,拿了族里的圣药,被鞭笞,驱赶出了南疆。他说过不会辜负我,会娶我带我回京城。

结果呢?他跑了,留下我一人面对一切。我有了你,被人唾弃,未婚有孕要被浸猪笼。要不是你小姨帮助我们,我们母子俩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如何叫我不怨,不恨。”

“我知道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大楚不接纳你,回不去南疆。”

夏侯晔告诉她,“以后你有我,我和琬儿会孝顺你,照顾你。以后还有孙子孙女们,你就安心颐养天年,若是遇上喜欢的男子,儿子和琬儿也支持你。何必抓着过去不放,过得这么累。”

“不,我不甘心就这样生活。”穆淑盈很执着,“他们带走你后,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报仇,必须让那些负了我的人付出代价。

儿子,现在你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若是有一天你心爱之人背叛了你,还想杀你以绝后患,你会是什么心情。未经他人痛,莫劝他人善。”

夏侯晔知道劝不动她,“你知道你这样是以卵击石,你根本斗不过他。”

穆淑盈笑着摇头,“他不是最爱他的位置,我就让他坐得不安稳,让他看看他儿子们的野心。他说我有野心,就让他看看,最后,他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这就是宿命,天意。”

越说越痴狂,这是她的心病,救不了她。夏侯晔站起来,“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儿子只想和琬儿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儿子这几天叨扰了,告退。”

目送儿子离去,穆淑盈叹息了一声。穆苏苏从旁边走了过来,“姐姐,看来晔儿不可能跟你联手,他没有野心。”

“哼,当初他们把他送去少林寺不就是这个目的么,清心寡欲,心怀仁慈。”

穆淑盈美丽的脸上神色决绝,“人都是要逼迫,逼到绝路上,他自然会揭干而起。他就是太顺利了,心怀天下,不为自己考虑。等明年和北狄和谈后,将他身世公布天下。到时候,他不愿意也由不得他了。”

“姐姐这一招立竿见影,不过,晔儿那脾气,恐怕会跟你生分啊。”穆苏苏有些担心,“母子离心,以后...”

“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穆淑盈的儿子,他坐上了那个位置的时候,只会感激我。”穆淑盈不怕,“只有到了那一步,这些年我们的付出才值得。”

穆苏苏点头,“到时候一切都让妹妹去做,姐姐就暗中安排就好。到时候晔儿怪罪,就让他怪我好了。”

穆淑盈想了想,握住穆苏苏的手,“那就辛苦妹妹了。”

“如今就剩下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晔儿有能力,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穆苏苏说道,“等在大楚站稳了脚跟,咱们一定回南疆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穆淑盈得意的道,“当初把凤玉清引到木易镇太正确了,给晔儿找个了贤内助。陆琬琰不愧是战南山的女儿,虎父无犬女。”

“还是姐姐算计得好,那什么国师都不如你。”穆苏苏恭维的道,“才有了这么好的解决,有你在背后给晔儿打算,还怕大业不成么。”

说到国师,穆淑盈冷笑,“就让他看看,这大楚到底是谁的。”

穆苏苏肯定的道,“定是我们晔儿的。”

与穆淑盈没说到一处,夏侯晔很无奈,可能就像她说的那样,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换做是自己,若是被心爱的人被判陷害,只想与她同归于尽。可能逐出的事情,比她更疯狂。

回到客房,夏侯晔就将陆琬琰搂在怀里,“琬儿,我们一定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会的,当然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陆琬琰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怎么了,是提到母亲的事情,心里难过了吗?”

夏侯晔点点头,“嗯。”

“他们一开始的遇见就是有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利用,错的是男方。不该利用完人家,不负责任就算了,还想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陆琬琰说道,“我不是偏向谁,这就是我内心所想。其实母亲一开始心里肯定是有所怀疑,可是禁不住男方外貌出众气质高贵,太吸引人。

她想赌一把,更觉得自己长得美又是圣女,若是帮了他,他定会对自己情根深种,不会辜负她。可惜她是圣女又如何,见过几个男子,终究是遇到了个渣男。”

陆琬琰劝他,“他们上一辈的恩怨,积怨已久,哪里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把这恨给忘了。若换做是我,对方这般对我,我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拉下来。

让他眼睁睁看着他在乎的一切,一样一样离他远去。死容易,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报复。”

“从你收拾刘梦山就能看出你的果决。”夏侯晔抱着陆琬琰,“我不劝她了,因为我现在懂得了爱一个人的心情是如何。只要她不做出伤害你和孩子的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仇恨已经根深蒂固了,你让她放下仇恨,不如杀了她。”陆琬琰说道,“只要她不危害百姓和江山社稷,由她去,心里会舒服些。”

朝廷党派争斗严重,由她去搅乱了那一滩浑水,转移视线,别让朝廷总盯着这边。给自己和夏侯晔空间,好好建设金州,带着这边的百姓脱离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