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雪如遭雷劈,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中了蛊。这十几年来,她把苦药汤汁当水喝,拜了多少神佛。原来是遭人所害,她中了蛊。

她哆嗦着嘴角,“若是解了蛊,我还能怀孕吗?”

“王妃今年有三十九了吧?”

孟欣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十六岁嫁给楚王,已经十三年了,今年正好三十九岁。”

“这就是了。”陆琬琰说道,“被蛊虫荼毒了身体十来年,现在已经过了最好生育的年纪,想要有孩子,比登天还难。男人七十多都能生孩子,女子四十岁后想要孩子太难。”

“怎么会这样。”孟欣雪跌坐在床上,“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恨穆淑盈的狠毒,很凤清寒自私自利,为了他的大业引狼入室,害她一生无子嗣。

她痛哭落泪,痛的不是不能有孩子,痛的是被人算计无所知。她这些年遭受的罪孽和痛苦,她恨啊。

陆琬琰站在一旁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收拾工具,让她发泄一下情绪。

等孟欣雪哭够了,洗了把脸,她依旧是那位高高在上、宠辱不惊的楚王妃。

她站起来,“多亏了定王妃,不然我还一直责怪自己,愧疚万分。这件事情,还请定王妃帮着保密。”

“楚王妃放心,我们做医者为患者保密是职业要求,定不会说出去半个字。”陆琬琰拉开帘子,“我们出去吧。”

走出来,战娉婷一眼就看出孟欣雪哭过了。这个老女人,一把年纪了还想生孩子,保住她的正妻之位。恐怕是心思落空,痛哭流涕了吧。

战娉婷心中幸灾乐祸,面上关怀备至,“定王妃,王妃姐姐的身体如何?”

“定王妃身体很好。”其他的,陆琬琰无可奉告。

这女人就是很讨厌,故意不告诉她,心中恨她呢。战娉婷微笑,“王妃姐姐身体好,那我就放心了。”

扶着孟欣雪坐下,战娉婷戚戚哀哀的说道,“王妃姐姐,上次小产后我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您能不能帮妹妹跟定王妃说说,请她帮妹妹看一看。”

孟欣雪抬头看向陆琬琰,“定王妃,麻烦你给她看看吧。王爷子嗣不丰,是我心中的痛。我年纪大了机会小,她还年轻,您就当积德行善了。”

一个也是看,两个也是看。陆琬琰答应了,“过来吧。”

同样的号脉,同样的去内室检查。不同的是结果是两人出来说的。陆琬琰盯着战娉婷的脸,“你前一次小产并不是意外,是必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战娉婷不懂,皱着眉头问她。

陆琬琰伸手捏住战娉婷的下巴,仔细观察她的脸,“蛊虫有利也有弊,能给你带来好处,就会给你留下伤痛。每天早上起来头疼欲裂吧?”

“你错了,不生病,我从来头不疼。”战娉婷心惊,她最近一年确实每天早上起床头疼,而且越来越加剧,吃药都缓解不了。

她不能承认,她知道陆琬琰看出了一切,不能中了她的圈套,让她知道自己的脸是假的。

“随你吧。”陆琬琰收回手,“你月事来的时间长,量多,颜色发黑,寒气重。想怀上身孕很难,怀上了要各种保胎,还会给孩子造成伤害。”

陆琬琰凑近她,小声说道,“穆淑盈的小儿子看到过吗?”

她吓得一个哆嗦,猛烈的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决定,你自己看着办。”陆琬琰微微一笑,“忠言逆耳啊。”

估计穆淑盈自己也不知道吧,不然不会生下凤玉箫。夏侯晔为什么是正常的孩子,估计是因为蛊虫的毒还没有到血液中,万幸啊。

孟欣雪看她俩在那边小声说话,从战娉婷的表情和情绪来看,估计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孟欣雪皱眉,要好好查一查战娉婷了。

两人各怀心事,谢过陆琬琰,告辞离开了。

送走两人,陆琬琰笑颜如花,楚王府要热闹了。可惜了穆淑盈不在府中,她们定然抓心挠肝。她们估计没空来拜访,有段时间能清净了。

她没撒谎没骗人,实话实说。这次把真实情况告诉病患,心情怎么就那么舒坦呢。

天气变得灰暗,越发的冷,没过多大会儿,天空飘起了雪花。

午时之前,夏侯晔气冲冲的回来,陆琬琰给他掸去一头的雪花,“怎么了,和谁起争执了?”

“京城旁边的中州出现了一群贼匪,地方军队被贼匪打得溃不成军,那些贼匪越发嚣张至极。

烧伤抢夺,无恶不作,民不聊生。还扬言要占了中州府衙,将中州分割出去。”

夏侯晔握着拳头,“急报送到皇宫,京城各营可调派人手去镇压。谁知道凤清寒说我威名远播,若是我亲自出马,定能威慑那些贼匪,很快取胜。

派的是东营的将士,四皇子两个舅舅是营中的主副将。皇上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让今晚就动身前往中州。”

“贼匪祸害一方,去剿匪无可厚非。可派去的军队与你陌生,叫你如何调兵遣将,上阵杀敌,岂能儿戏。”

陆琬琰气急,“父亲呢,他没说什么吗?”

“岳父和闫相都提出了异议,被皇帝一口否决。皇上现在病情好转,脾气越发不稳定,与岳父闫相起了争执,不欢而散。”

夏侯晔愁的是这个,“谁反对,他就对谁疑神疑鬼,而且,看我们的眼神变得阴鸷。病了一场,整个人变了好多。”

这其中定有蹊跷,陆琬琰发愁,“那怎么办,你真的要出征中州去剿匪?”

夏侯晔点头,“军令如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去中州是一定的,没有反驳的余地。

时间紧迫,为夫不能陪你们吃午膳,先去军营点兵点将。准备好,夜里出发。”

天气寒冷,雪越下越大,陆琬琰心里担忧,“修晔,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为夫答应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家里就拜托你了。”夏侯晔去看了看孩子,带着郎卓和大嘴等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