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残忍的选择

是啊，无辜的人。

九殿下作为皇后的儿子，平日里确实是霸道了许多，然而如果说是那种足以让他身死的错误，他其实从来都没有犯过，如今得来这个结局，多少有些让人唏嘘。

可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呢？江语棠已然是看破了许多，此时虽知自己不该露出怜悯的神色，却也只有无奈。

“那你知道谋反是什么罪名吗？”她这么问道。

高绮云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可是那紧绷的神色，以及眼中对于现实的不甘，却实在是过于明显，让人想忽略都难。

江语棠也不得不打破她那些侥幸的设想。

“谋反自古以来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现在还不曾嫁人，如果你嫁人的话，那么连同你的夫家都逃脱不过。这样的罪名，陛下会如此处置已然是网开一面，我虽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可是你需要知道，牺牲一个九皇子殿下，能够救活多少真正无辜的人。”

江语棠知道，自己其实是很没有立场说这些的，毕竟作为一个旁观者，未经他人的苦楚，又如何能够替他人做出选择？

可她还是说了，只因为秦恪也被牵涉其中，并且他比任何人都

知道，历史就是不可更改的。

高绮云的眼眶也是通红一片，大约是把江语棠的话听了进去，此时紧绷的情绪也不由得松懈了一些。

“就不能留他一条性命吗？哪怕是罚到苦寒之地，至少也保全了一条性命，不至于……”

高绮云说着这种可能性，眼中也带了几分希冀，可江语棠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只有失去了九皇子殿下，高家才算是失去了最大的底牌，否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陛下再起疑心，就是整个高家一同陪葬。到时候别说是九皇子殿下，整个高家又有谁能够幸免于难？你若是实在不能接受，就想想自己，想想你的父亲，左右都是逃不过的，倒不如少几个无辜的人受难，这才是你该做的选择。”

或许是江语棠把话说的太过笃定也太过无情，她自己都于心不忍，更何况是高绮云的想法？

所以说完这话之后，她甚至不敢多看高绮云一眼，便直接转身面对了架，似乎是想要从中翻找自己想要的籍。

二人于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谁也不曾多说一言，到最后高绮云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走了，江语棠都不曾回头看上

一眼。

高家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能够保全镇北将军的位置，是因为北境缺他不可，皇帝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牺牲这么一个人才，再让高家扰得整个大渊不得安宁。

这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又何尝不是皇帝给他们唯一的活路？

此时此刻，江语棠也知道了，太后为什么说这么安排都是为了高绮云好，又为什么说她但凡学到一点，也不虚自己为她上的这一课。

这之后，高绮云就回到了太后身边陪伴，就这么一连三日，也不曾闹着要回来。

沈珺之也是如此，陪着太后去礼佛的这几日不仅没有回来，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回来拿过东西。

只是等到了第四日的时候，她们还是回来了。

高绮云面上带着疲惫之色，想来也是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休息好，见到江语棠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多说一句，就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江语棠倒也能够理解她是这样的反应，什么都没有多问，也没有去掺和一脚安慰什么。

反倒是沈珺之的情绪眼看着好了许多，想来也是受到了几日香火的熏陶，所以安定了许多。

“高家的事情我

听说了，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们的造化了。”

沈珺之都不愿为此事感到感慨，但江语棠此时已经心绪平定，兴不起任何的风浪。

“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多做感慨也是无益，想必这几日她也想清楚了。倒是瞧着你心情还不错，可是自己的事情有什么转机？”

沈珺之点了点头，此时倒也能够心平气和谈起自己。

“皇祖母这段时间与我说了不少，祖母也一直都陪在我身边，我忽然觉得其实没了赵绥安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还有亲人，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江语棠倒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沈珺之一直都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就算一时钻了牛角尖，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沉溺于痛苦太久。

这不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也让江语棠十分欣慰。

只是因为她的话，江语棠难免也有些好奇。

“想好自己之后要做什么事情了？”她问道。

提及这个话题，沈珺之像是十分感兴趣一般，和江语棠侃侃而谈了起来。

“我年幼的时候便喜欢写话本，在你这儿这几日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便也写了几页，总之我自己瞧着挺不错的，也拿给

我身边伺候我的宫女看了，我觉得若是我走这一行，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大家。”

江语棠这下倒觉得有些意外了，忍不住微微

挑起了眉梢，就因为她话中那点自信的意思感到好笑又惊奇。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自觉良好，身边的人又不敢多说什么，所以才会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

这话当然是打趣，而非要贬低的意思，江语棠是这么说着，沈珺之也能明白，所以也就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当时只说是从外头找的话本子，还特地放在了好几本里让他们挑呢，其中就有两本是我的。你想想，我找的那些话本可都是时下最新奇的，能够从中脱颖而出，怎么不算我天赋异禀呢？”

沈珺之其实并不是一个愿意夸大其词的人，也不会对于自己过于自信与自大，所以她说不错，大概也确实有几分天赋。

江语棠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忍不住说道：“那可要拿来给我好好品鉴品鉴一番，我看了不少话本，定能知道你写的怎么样。”

沈珺之二话不说，就要去自己的院子里头拿那些写过的话本，可谁知刚一出门，身边的宫女却匆匆过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