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玲也是一愣,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村姑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因而也气道:“被退亲难道不是丑闻,要是你大姐没做错什么,对方怎么可能跟她退亲?”

“张小姐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很,我大姐和马志才怎么会退亲,这件事在整个村子里都不是秘密,你若是想知道全部的来龙去脉,不如去打听一下再说,慢走不送。”周晓雨神色淡淡地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你这村姑怎的这般无礼,你大姐是不是叫周晓霞?她自己做了如此见不得人的事,还有理了?”

“张玲玲!”谢诺看着脸色发白的周晓霞,不由得连名带姓地喝了一声,“你自己不知道来龙去脉,就少在这里满口胡言,若你今日纯粹来找事的,立刻给我出这个院子。”

“谢诺,我也是为你好,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也敢取回家,不怕……”

“张玲玲!你给我闭嘴!晓霞的事情我都清楚,包括她是因何被退亲的,我不认为那是她的错,反倒是那个男人让人不耻的很……”

“不许你这么说志才哥,明明是她。”张玲玲用手指向院中除周晓雨外的另一个适龄女子,“是这个周晓霞缠着志才哥哥不放,还经常到院给他送笔墨,造成了他的困扰,志才哥哥不得不去县里院念……”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边的周晓雨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她的声音很冷,“张小姐,这话是谁说的,让我来猜猜,应该不会是马志才自己,那么就是他那个娘亲陈氏了。”

周晓雨一看张玲玲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失笑道:“张小姐还真是容易被哄骗,你这么单纯,一个人外出就不怕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吗?”

“你……你什么意思?”张玲玲一张脸涨得通红,气道。

“没什么,有感而发而已。”周晓雨不紧不慢地道:“奉劝张小姐一句,凡事都不要听信一面之词,事关我家大姐,我说了张小姐也不一定信,既然你都来了黄口村,不如多打听一下吧,免得将来后悔。”

说完不再理会张玲玲,对周晓霞道:“大姐,咱们进山转转,这里的事就交给爹娘吧。”

周晓霞点点头,两人各自拿上一个竹篓才要出门,谢诺一个闪身挡在周晓霞面前,“周大姑娘,我……”

周晓霞红着脸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公子还是请谢大人和谢夫人为公子操办吧。”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张玲玲嗤笑一声,“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让谢大人夫妇为你出面……”

“住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是周晓雨和谢诺。

周晓雨面色寒凉地看向张玲玲,“这是我家,张小姐凭什么在此指手画脚,我家一不与你沾亲带故,二也不想攀附巴结张小姐,甚至我家并不欢迎你这样有头无脑的千金小姐,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是要我拿大扫巴赶你走吗?”

“你敢!”张玲玲吓了一跳,从来就没人敢对她这么说话,顿时就觉得委屈了,她看向谢诺,“谢公子,你就这么看着这个村姑欺负我?”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何要管?”谢诺一脸奇怪地问。

接着他的神情又是一肃道:“而且我不觉得是周三姑娘欺负了你,反倒是你一直在欺负人家,若是有人敢这么欺负我和我的家人,拿大扫巴赶人都是轻的。”

看见周晓雨姐妹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走远,谢诺无奈地叹了口气,“张小姐,给你个忠告,别听风就是雨,这黄口村是你那志才哥哥的家乡,或许你能从这里了解到一个不一样的马志才。”

说完他重新朝周家夫妻拱手道:“此次是诺鲁莽了,改天一定请家慈来为诺向大姑娘提亲,还请两位能应允。”

周光良和莫氏互看一眼,也不知说什么。

就见谢诺挥手带着媒婆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张玲玲。

张玲玲见人都走了,再看周家夫妇似乎也很不想看见她的样子,只好气闷地出了院子。

可是谢诺和周晓雨的话却是不时的钻进她的脑子,她回头看看自己的丫环,“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这个奴婢可说不好。”巧儿自小跟张玲玲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跟小姐妹差不多,她歪头想了一下道:“连谢公子都那么说了,小姐不妨听听这村里的人是怎么说的。”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马志才,总觉得他眼底的功利太重,而且上次陈氏请自家小姐吃饭时,那个王杏花也很可疑。

虽说她没见到人,可听小姐回来跟她一说,她就觉得那姑娘不是个善茬,今天到这周家来,竟然还撞见县令公子来给那个陈氏口中缠着马志才的周晓霞下聘,这就更奇怪了。

谢公子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而且他的眼光极高,学问又好,绝对不会对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产生好感,所以这件事里说不定还真有什么蹊跷。

张玲玲看了巧儿一眼,“你不相信志才哥哥?”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咱们来都来了,就当是游山玩水,听听闲话了。”巧儿乖觉地说:“这种机会也不是经常有的。”

张玲玲想着自己娘亲一直不让她出门,觉得也是,既然出来了,就玩个痛快,她绝不承认是周晓雨和谢诺的话对她起了作用。

巧儿虽说从小是跟张玲玲一起长大的,可她也是有家人的,家人也是庄稼人,所以她也很会跟庄户人家打交道。

没多长时间,她就找到了一户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人家,这户人家的院子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坐着晒太阳,巧儿就以讨水喝为名,进了院子。

只用了几句话,就让老太太把她和张玲玲当成了自家人一般地唠起了嗑。

老太太可能是很久没人这么耐心地陪她聊过天了,恨不得把村里发生的所有事都给这主仆二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