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百位令使啊。星神本神都不会去做这种事!

而现在,自己一个小小的狐人,竟然有机会做到代神行事。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辉煌的前景不自主地在大脑中蔓延开来,椒丘仰躺在椅子上,涣散的眼神落在天花板上。

这东西对仙舟,说是再造新天也不为过,但可惜,与他的期待大相径庭,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啊。

林烁看着这只失去梦想的狐狸,犹豫着要不要真的试一试‘三观修正掌’。说不定,打一顿就真的好了呢?

“林店主,你说,医士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忆泡没能带给椒丘安慰,相反地,越发强大的医术,让他越发地迷茫了。

一个更加强大的仙舟,能避免死亡吗?

不能的……

无边的宇宙总有不同的敌人,会化为挑战星海飞舟的巨浪,而御风踏浪,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深知此事的他,以‘意义’为题,询问林烁,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却没想到,林烁竟然真的回答了他。

“是成全。”

“嗯?”

椒丘本以为他会得到诸如‘救死扶伤’。‘让生命得以延续’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

成全啊……

“此话何解?”被勾起的好奇心竟然让他的身体都好转了许多,他坐直了身体,渴望地看着林烁。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从未展现过与医道方面的能力,但一想起他能开解飞霄将军的心结,调停镜流对云上五骁的态度,他心里还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也许,他真的也能破解自己多年的执念?

林烁略微思考,反问了椒丘一个问题:“我记得你自从出师之后,就一直在军中行医。直到第三次丰饶民战争,才归隐园林对吧?”

“是的。”椒丘点了点头,道:“在下正式行医问诊的时光,皆是在随军医士的时期。”

“果然是这样。”

林烁若有所思,椒丘在军中见多了生死,加上对悬壶济世执念太深,才成此心结。

他在军营里看到的,只是他一遍遍的将痛苦的病患治好后,送上战场再经历一遍痛苦,循环往复,直到一条条鲜活的面孔化作墓碑上冰冷的人头画像。

久而久之,就连‘痊愈’二字,都不再与欢喜相伴,而是成了下一段悲剧的开端。椒丘一直经历这种事情,只是有点心结已经算是心宽了。

林烁开口道:“椒丘先生。我要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见过很多军士,他们奔赴战场时,是心惊胆战呢?还是视死如归呢?”

“当然是视死如归!”椒丘毫不犹豫地道。

他永远会记得那些军士出征前的模样。他们有的拍着战友的臂膀欢声笑语,有的目光坚毅,誓要多斩杀几个丰饶孽物的首级,还有已经打定主意,这次战胜回来就回老家结婚。

总之,他们都是英勇的士兵,仙舟的每一次大捷,都是他们用鲜血铸就的。

“所以我才说,医士的意义是成全。”

林烁轻轻地道:“作为军士,他们因为有你的医治,才能纵横驰骋、睥睨疆场,才能实现自己的意义。你应当是比我清楚的,如果没有医士,他们在夺取胜利之前会倒下多少?在不利的战局逆转之前会倒下多少?在两军第一次交战结束后又会倒下多少?”

椒丘默然无语。这些事情他太清楚了。

一次战斗至少有两成的士兵会受伤,这比例看似不多,但如果投射到整个战争中。

那仅仅个位数的战斗后,整支军队就会人人带伤,死亡的数量也会急剧增加。

“但正是因为医士们的工作,受伤的士兵得以再次握住兵器,对曾经奴役他们敌人,亦或是给他们带来诅咒的丰饶孽物以致命一击。他们的夙愿是为仙舟夺取胜利,而医士,在他们即将失去生命,无法实现夙愿时,又将他们从死线上拉了回来!让他们得以实现巡猎的复仇!”

林烁顿了一顿,继续道:“因为有医士,本来即将消逝的生命,才有机会捡起险些被打断的夙愿。”

“不仅是对军士。对于卧病在床,还有幼子要抚养的父母;对于工造司中,为了研究突破而寝食不周,患上恶性疾病的工造;甚至对于想要救治更多病人的医士本身。如果他们突然患上某种疾病,而无人医治,他们的夙愿,岂不是要化为泡影?”

说到此处,林烁长出一口气,道:“所以,我才说。医士的意义是成全。”

椒丘听到一半,就闭上了双目,与自己的经历细细比对,对自己的过去重新推演。

如果,自己从未去到过军营,那将会是怎样的情景?自己的救治,是在延长痛苦,还是如林烁所说,成全了一名士兵的荣耀?

林烁看着椒丘天人交战,兀自喝了口茶水。

道理就是这些道理,能不能走出心中给自己划的那个圈,还是要看椒丘自己。

半盏茶水下肚,椒丘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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