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跟班消失在远处的人海里,袁景泽满意地回过头,看都不看说话的人一样,仰着头,迈着大步就走。

经过那人身边时还不忘说:“你认错人了!”

那人一脸尴尬,只能配合地点头陪笑。

秦子衿走上前浅浅福了一礼,赶紧跟上袁景泽。

袁景泽腿长,走的又快,秦子衿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认出就被认出呗,你咋还傲娇了呢?”秦子衿笑着打趣道。

袁景泽迅速看看四周,稍稍低头对秦子衿说:“被那人认出倒没事,要是被我那些狐朋狗友们认出来,瞧我戴这么幼稚的面具,非得耻笑我不可!”

“你既觉得不好看,不戴便是。”秦子衿说着伸手要摘下自己的面具,“我只是觉得那画面具的老人挺厉害的,想他一手好技艺却换不了几个钱所以有些同情罢了,倒也不是非要戴着这面具。”

秦子衿听到老人说最好的面具也只值百时心里一阵发酸,想起自己刚入行的时候,别说修复物了,就算是帮人修复高仿人家都要盯着你,修完了也没几个辛苦费,有时候刚结一笔,还得贴点给请介绍人吃个饭,就为了下次

能够摸到真的古物。

同学们都笑她傻,室友们劝她转行,靠着脸蛋和一手好字,也能找个朝九晚五、温饱不愁的工作吧。

可秦子衿偏不,她认准了这条路,就要走到底。

“别解了。”袁景泽将手轻轻按在她的面具上说,“现在没人能认出我,我倒觉得挺有趣的!”

“走,带你去玩点有趣的!”袁景泽说着隔着衣裳拽住秦子衿的手腕往前走。

两人穿过已经不太热闹的街尾,又过了一座桥,桥下立着一处高大的楼牌,从楼牌底下穿过,秦子衿仰头看了许久,才认出那楼牌上的字为“安桥瓦舍”。

楼牌两边皆是车马,往前十几米,一处高大的门,进了门,秦子衿下意识地抬手捂了耳朵。

太吵了!

进了门,出了廊子,便是一处宽大的院子,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眼前是一处半圆形的弧形建筑,模样有些像围楼,却全是木结构,房子分上下两层,二楼有通廊,廊子里有人来往。

一楼全是雅座,一间一间地隔开,因天热,基本都开着窗,能看到里面的人推杯交盏或谈笑,男男女女皆有。

“今日不是大集,表演少。”袁景

泽看了一眼旁边挂出的告示,“一会儿演傀儡戏,你爱看吗?”

“我没看过。”秦子衿如实说。

“正好瞧瞧!”袁景泽说着招手唤来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塞给他一块银锭子,“给我安排一处座位,再去楼上帮我拿些吃食来。”

那人见了银两大喜,赶紧躬身带路,将二人引至一处竹帘隔开的小雅间里。

雅间两面是竹帘,进门处是布门,靠里面是窗户,临窗往外看,略低的地方有一个台子,离得不算远,居高临下的看得十分清楚。

此时唱傀儡戏的演员还没登场,热场的锣鼓敲打着。

秦子衿听说过瓦子化,却不知道是这样,好奇地挑起布帘往外看了看。

袁景泽还在给她解说:“若是大集,上这台子上表演的要排队,早早地就登场了,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只听锣鼓声,不见人影!”

“有京外的杂耍队,会特意挑着大集人多的时候来这里表演,人多,得的赏钱自然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