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王瑞年又来了。

他拎着好大一个袋子,乐呵呵地走过来:“大师,吃过了吗?”

当然是没有。

王瑞年解释说:“刚刚一个老朋友来我们市,老兄弟几个聚了一下,我想着您中午可能没时间吃饭,给你打包了几个菜。”

强调:“放心,都是单独点了打包的,没动过。”

他殷勤地过来,袋子里,竟然还放了个可折叠的塑料小桌,打开,支撑起来,就是个吃饭的小桌子。

旁边拿着矿泉水和面包填肚子的大学生又羡慕了:算命这么好吗?连饭都有人送。

烛音看着王瑞年,心想不怪人家日子过得滋润,确实很会做人。

即便知道他是有心讨好,也很难生出什么反感的心思。

她没有客气:“谢谢。”

王瑞年摆手:“不客气不客气,顺手的事。”

他送完饭就走了。

第二天,烛音带着自己的行头来的时候,发现王瑞年已经到了。

他又换上了那身唐装,算命摊子已经摆好。

看到烛音,率先打招呼:“大师,我也搬过来了。”

烛音没说什么,继续窝在先前的小角落里。

大学生今天吃过中饭才来的,也是老地方,看到王瑞年的打扮,呆住。

“你你你……”这不是昨天那个被骗的大叔吗?

他瞅着对方的打扮,对方身边齐全的装备,肃然起敬:这是昨天发现了生财之道,直接心动并付诸行动了吗?

这行动力!

比他这个只会一下的小垃圾强多了!

这样的小年轻,目光一动,王瑞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乐呵呵道:“小伙子,别想太多,叔也是干这行的,以前在天桥底下摆摊。你要不信,去打听打听,叔还有点名气呢。”

“你干这行你还……”大学生心里一凛。

难道是托?

王瑞年见他神色变得警惕,摇摇头。

算命这东西,像他,其实就是听听八卦,观察客人的性格,说点好听的话。

什么样的人信这个,什么人不信,一眼就能瞧出来。

这年轻人摆明就是个坚定的科学唯物主义者,和他再多解释也没用。

大家非一路人,不必强求。

见识过烛音的本事以后,他早已经决定不碰这行了,现在重新收拾出行头,只是想有个正经的,和大师拉关系的由头。

顺便,他还记得烛音之前说过的话:一个月后,她有一场大富贵。

心痒!

想康!

民俗街的来往行人确实更多。

也有客人找到了他们这藏在街尾的算命小摊。

客人们目光在烛音和王瑞年身上扫过,九成九的人,都会选王瑞年。

王瑞年一边笑眯眯地听人咨询,一边在心里替他们着急:旁边就有个真大师!看她啊?我也想再看看大师算命的样子。

他有心推荐,想起之前烛音说过的话,到底不敢擅作主张。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 瞧见小小一个坐在后面的烛音,回来问上一问。

然后就被烛音一句“卦金五千”,吓得立刻走人。

大学生要上课,不是每天都能来,但他来的这几天,眼瞧着,烛音就没做成过一单生意。

他顿时释然了:五千一卦,还真是不骗穷人。

唯一“骗”的那个,还是她的同行,指不定就是左手倒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