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浅见依云对飞荷的问话置之不理,才发觉依云此时脸色苍白,正待出声寻问,却不等开口,依云便猛得起身,一把握紧沐云浅的手腕,低声开口:“我身体不适,沐云浅你扶我回房!”

“好!”沐云浅扶起依云踏上扶阶,还不忘叮嘱飞荷命店家将吃食送进房内。

依云寸步难移,同时将身后传来的声音听了个真切

:“更何况,那别岑谷世代习医,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与师父相比?不过说来,这别岑谷隐藏的倒深,如今三宫六派四十八门围攻别岑谷,不怕他不交出宝刀。届时,师父你夺刀,弟子几人负责牵制住各派,武林称霸,非我青灵宫莫属。”

“注意用词,什么围攻?是援助!”

“对,是援助

三宫六派四十八门围攻别岑谷…

耳边回响的声音终于令依云多日来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泪水像是失了控一般,滚落在阶梯上,滴滴入骨,痛在心间。

沐云浅只挂心于依云的身边,并未在意身边所发生的事,以及刚刚的对话。

“云姨,您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您不要吓沐云浅啊!”

面对沐云浅的寻问,依云也仿佛没听到一般,平时对沐云浅最为疼爱,此时却谁都不理。

回到房内,便委身躺下,背对沐云浅的方向,泪水如泉水般涌出,心口传来窒息的痛意,快要将她撕裂,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聪颖的沐云浅看出端倪,只得死咬下唇,直到口中血腥气弥漫,都浑然不觉。

回思在谷中的过往点滴,恍如隔梦,无法追及。

谷主,依云承蒙你信重,才有今日。依云不能与别岑谷荣辱与共,实在惭愧!依云在此立誓,定会将沐云浅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绝不负谷主重托。若他日完成谷主遗命,待沐云浅身有所依,依云便下去陪谷主,黄泉路上有依云作伴,依云才能放心!

“主子,以这样的脚程各派今晚便可进入别岑谷地界,我们也上马赶路吧!”

从存星亭离开,各门各派都发足了脚力,奔往别岑谷,虽未言明,却均表现出势在必得的姿态。

只有萧逸轩,一路上

与明尘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好不快哉!明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存星亭到别岑谷,最慢两天也可到达,可萧逸轩却只走出一半的路程。

此时,眼看着暮色沉沉,自家主子还在津津有味的品尝着荷花蕊,优哉游哉,全无半点焦急之意,明尘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相比之下,萧逸轩稳如泰山,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仰头干了杯中的荷花蕊,温言出声:“明尘,你跟在本皇子身边多年,甚得我意,今日怎么不懂本皇子的心了呢?”

“明尘猜测主子是想要等到最后关头再出现,既避了嫌,又能在各派互相厮杀时承了各派的人情,为日后大局筹谋,还可抱得美人归。可若各派今晚进谷,只怕等明日主子到时,为时已晚!”

各门各派,虽以援助别岑谷为由,但取得宝刀才是真。

此行入谷,各派为谋私利,免不了一场生死较量,这已然是不争的事实。

对此,萧逸轩先是点了点头,却在听到最后时,又摇了摇头,自斟自饮,出言道:“行百里者,半于九十。你只看到了他们快马加鞭赶路,可忘记了那别岑谷岂是轻易出入的地方?”

明尘本是一脸迟疑,细细品了半天,才猛然惊觉:“主子是说震龙八卦阵?”

别岑谷易守难攻,若不经过通传便想进入谷中,必当先破此阵。

此阵不中不正,若贸然进入,不破此阵,便不得出。阵中每一步都暗藏玄机,出谷之路只有一条,稍有差池,便会触动此阵,届时雷声轰轰,如同置身于地震一般,天翻地覆,性命甚忧。

更何况,别岑谷地形险峻,断不可贸然入谷。

此情,萧逸轩都能看清,那些如人精一般的各派掌长,又如何会以性命作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