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浅,自十二年前相遇,你我便是终不可分开的彼此,你成为我迷茫时的方向与指引,我可以失去一切,却惟独不能失去你。

若你命定如此,待我为你报仇血恨后,天上人间我皆陪你!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全部都不会放过,包括我自己!

“娘不哭,爹爹不会有事的,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易儿陪在阿娘身边,和阿娘一起等着爹爹回来!”

“乖易儿,你一定要给阿娘争气,阿娘将毕生期望都寄予在你身上了,易儿要做个乖孩子,知道吗?”

“娘,易儿听话,易儿不会让阿娘失望,也会努力让爹爹喜欢!”

“易儿真乖!”

妇人约莫三十来岁,身着素衣,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看上去秀美绝伦端庄温雅。一双如水深眸隐含泪意,眼眶通红,怀里抱着乖巧的男娃,神色间尽是期盼与憧憬。

时间转逝,只不过几年

光阴,原本成熟妩媚的妇人,突额深目,皮肤皱得像风干的桔子皮,目光浑浊空洞,躺在床榻之上,毫无生机可言,她拉着少年的手告诉他:“易儿,阿娘不能再陪着你了,阿娘要死了!阿娘一生凄苦,从等待到绝望,从未得到过真爱,如此也算了此一生,再无执念。易儿,答应阿娘,要好好活下去,你是阿娘的骄傲!”

“娘

床榻之上,昏睡中的男子猛得叫出声来,身体直立坐起,神色间尽现留恋且惊惶之色,直至迷茫的双眸中顿显清明,才恍然醒悟,原来,又是一场梦。

额头之上,汗意涔涔,男子面色中稍显苍白,一头墨玉长发尽数变成白色,就连眉色也亦如此,而男人却像是浑然未觉,微微喘着粗气。

“魔主!”

门外传来司寒谨慎之音,男子微怔过后,低声开口:“进来吧!”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瞥见床榻之上穿着寝衣的颜易,司寒神色间未有丝毫诧异,将门重新关好后才走进来,移步到床榻前,出声寻问:“主子,可感到身体有何不适?”

“她还好吗?”

颜易不甚在意,刚要掀被下榻,便听到司寒甚为不满的声音响起:“原本这个时候主子不适合运功,更不适合远行。结果主子却执意跑去救那女子,伤了元气。

如今外面各派均在査找主子下落,这个时候若是再有差池,可如何是好?虽说主子病情罕见,即便想要那处子之血入药引,也根本无需大费周章…”

想到前日自家主子离开青谷后,才将那女子递到他怀中便一口鲜血喷出,失去了意识。

如今外面又局势紧张,上魔殿很多事等着自家主子定夺,司寒自然是心中有气无处发泄。

是司寒聒噪之音引起了颜易的不满,只见颜易面色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满与威势,冷傲声音缓缓传来:“我睡了几日?”

“两日了!”接收到自家主子的警告神色,司寒识趣地停下话唠言语,敛眉回答:“今晚便是月圆之夜!不如就用那女子…”“住口!”颜易怫然不悦,冷喝出声,眉眼间蕴涵一丝高高在上的傲然:“依计行事,不许打她主意!”

“是!”

面对颜易浑然天成的霸气与威严,司寒也不敢多言,低声回答一个字,心中疑惑不解:难道主子对那姑娘一见钟情?

想到这种可能性,司寒不禁打了个寒颤,被自己大胆的猜测吓了一大跳,若说他家主子有断袖之癖,他绝不怀疑,唯独这男女之情,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猛然回神,见自家主子已穿好了衣衫,白发如云,未束发髻,一抹碧玉抹额将一头白发一丝不乱地拢在了脑后,自然披垂,白玉锦袍与千丝白发相称,再加上俊美五官结合,更显妖异。

似是察觉到了司寒打量他的目光,颜易淡漠扫了他一眼,司寒忍不住颤抖,连忙垂眸上前:“那…姑娘背上短匕已清除,袁俊英那个老匹夫交出的止血药果然好用,只是大罗宫也算是名门正派,居然有如此狠毒凶器…”

对于沐云浅的称呼,司寒迟疑了好一会儿,本来是想说一下沐云浅的伤情,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跑了题,看着自家主子的脚步微顿,司寒连忙回到正题:“元阴失功散、冥阴噬魂丹这两种毒药皆是出自主子之手,其中毒性与威力也自然不言而喻,属下已用内力护住其心脉,再用护脉丹以及四象丸为姑娘吊着一口气,可若毒性不解,也维持不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