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皇帝的脸上是真的阴云密布。本来嘛,俩儿子结婚那是多好的喜事啊?结果这接二连三的出事,尤其还年底了,还让不让人过个好年了?

这都什么事。

“各位卿家,都看看吧。”皇帝丢下一份奏章。

众人轮番阅过,都是心中一凛。

“江南水匪属实猖獗,连税银也敢劫掠。依臣之见,应派大军扫荡,以振天威。”兵部尚提议道。

“皇上,水匪狡猾,劫掠税银之后必定潜遁而去。江水茫茫,从何扫起?”左相崔天行道,“依臣之见,还需派一位擅抽丝剥茧的断案能手为钦差前去追回税银。”

兵部尚道:“还是崔相心思缜密,对,除大军之外,还需一位断案能手。”

皇帝道:“那众卿以为何人能胜任此要职?”

要说破案,自然是三法司合适。可是刑部尚还在为裴世珍父子的死掉头发;御史大夫又是个言官,更擅长风闻奏事;那么就只剩下大理寺了。

大臣们纷纷看向大理寺卿。

皇帝也跟着看了过去:“看来卫卿是众望所归。”

大理寺卿卫九龄苦笑道:“臣才疏学浅,恐以臣一人之力犹有未逮。还请皇上恩准

,容臣从刑部调些人手。”

“准。”皇帝答应道。

晏同归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出列道:“皇上,臣有本奏。”

“准奏。”皇帝道。

“启禀皇上,臣以为税银何等重要,可却被水匪轻易劫去,其中恐有什么猫腻。这断案人选有了,可领军之人臣以为需有足够身份之人镇场。”晏同归恳切道,“臣愿请缨,随军南下。”

“不可!”崔天行第一个阻止,“太子千金之躯,岂能立于危墙之下?殿下,不可涉险啊。”

晏同归能想到的,皇帝自然也能想到。这水匪劫掠税银一案,恐怕水深得很,会牵连到江南官场。

“这一去就是得罪整个江南官场啊,不意大郎有这样的魄力。”皇帝思忖道,“既如此,朕给他一个镀金的机会又如何?”

这段时间晏同归吃瘪不少,而晏君知的声势则旺盛了许多,是该转头扶持一下晏同归了。

皇帝再偏宠晏君知,也不会打破平衡。

谁料晏同归说完,晏君知也出列了:“太子贵为储君,事关国体,不可轻动。不如由臣代太子前去吧,齐王的头衔同样能镇住场子。”

想镀金?也得问过他才行!

同归道:“孤身为兄长,岂有让弟弟代为涉险的道理?”

晏君知却道:“太子不仅是我之兄长,也是国之储君,切莫任性。”

两人争执不下,却被崔天行打断:“依臣看,两位殿下都不该任性。”

两人齐齐看向他:“崔相此言差矣,税银关乎国,我们身为皇子理当担起责任,为皇上分忧。”

“那个,两位殿下,年关将近,还是不要远行了吧?”右相徐攻玉小心道。

“将士可行,孤亦可行。”晏同归道。

“孤亦然。”晏君知也坚持。

皇帝轻哼一声:“既然你们有此心,那朕成全你们。此行由卫卿担任钦差大臣,左威卫统领李典领军护送,你二人则随行辅助卫卿和李卿。即刻整军,三日之后启程。”

两人就是两块砖,哪边需要往哪搬。

“是。”众人只得领旨。

晏君知回到府中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可是当他看到裴浅酒竟然真的在等他时,心中的惊喜是藏不住的。

“殿下回来了,用膳吧。”裴浅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