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高义。此去不可妄动,来日跃居高位,尽可听朕号令,将之尽收囊中,望先生谨记。此去山高路远,静待先生凯旋!”

窦章新历十八年春,窦章国都,花朝节。

城外踏青、赏红,游人如织。

一白衣少年于远道手牵白马而来。

少年冷峻,气质儒雅,样貌出众。举手投足间,风采万千。引得路边怀春少女频频回首。

少年目光坚定,步履不停,对周围的探究毫不在意。行至城门,停下脚步,递出牒,扉页上苍劲有力的字体,隶着煊二字,笔走龙蛇,一如少年模样。

守城的士卒查看了少年的通关牒,面露惊讶,目光在牒和少年的脸上往返,似是不信。

少年坦然地面对着他的目光,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在士卒的惊讶中,伸出食指,抵在唇边,轻嘘了一声。

城门校尉在远处不耐烦地高喊:“喂!那边的干嘛呢?!”

少年面露微笑,表情温和,瞧着无害。

一阵清风过,卷起士卒脚边黄土飞扬,迷了士卒的眼,士卒下意识地揉了揉。

城门校尉脾气暴躁地叫喊:“快过!快过!小王爷来了!”

士卒刚将牒归还,一骑枣红色的宝马,便擦着他们飞驰而过。

扬起尘土一片。

少年抬头只见一袭红衣疾驰而过。

身后是一群尖叫着“小王爷”的男女,面上是不可言说的狂热,士卒也跟着叫了几声。

城门校尉一脚踏在城楼上,语气不善地呸了一口,“黄口小儿,不过是仗着圣上宠爱,目无法纪,如此横冲直撞,我呸!”

“哎哟哟,我的爷!小点儿声!您可小点儿声!”拦住煊的士卒着急忙慌地跑向城门校尉,脸上冷汗扑簌簌往下,大约是觉得自己一个小卒子去拉校尉有失体统,又慌忙回头,正看见少年牵着白马探究地看着自己。

士卒连连摆手,面色不虞地开口赶人,“快走快走。”

少年道了谢,收好自己的通关牒,入了城。

牒上明晃晃的标注了少年姓名,煊,以及他入城目的。士卒多看了他一眼,让城门校尉用刀鞘敲了脑袋,士卒抵着城门校尉的脑袋耳语。

城门校尉手搭凉棚望着煊背影,嘀咕了一句,“这么年轻?你确定没瞅错喽?”

士卒赌咒发誓,城门校尉踹着他的屁股赶人,自己则从箭楼里掏出个信鸽放飞了去。

窦章国十七年前易主之后,新主励精图治,革故鼎新,短短十数年,将原本摇摇欲坠的窦章国发展成如今局面。

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窦章国新主对其弟弟溺爱如斯,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煊没想到会这么巧遇见这位传说中的恶霸王爷,心里还可惜了那宝马良驹,只那小王爷行马迅速,未见真容,光见一抹绯红飘过,着实艳丽,煊心中评判,大抵是如传言中的那般不堪的。

过了城门,京城繁华尽收眼底。

牵白马过市,煊重新认识了外界口耳相传的繁荣。

人人安居乐业,春满人间,户户笑逐颜开,幸福安康。

再穿过一片闹市,青砖瓦房,巷口猛然出现一匹枣红色的赤兔马,马身健硕,毛发油亮,不太温顺地甩着马尾,似有些烦躁。

拐弯地街角里传来一阵吵闹,有人慌张地往巷口奔逃,赤兔马打了个响鼻,后蹄用力,将那人踹翻在地。

一个胖墩墩咕噜噜滚了好远,眼看着即将滚出煊的视线范围,不知何处闪出一个黑影,抬脚将胖墩墩又踹了回去。

胖墩墩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杀人啦!小王爷当街杀人啦!!!”

白马吭哧了一个响鼻,煊松开了手中缰绳,似有一股无形的牵引力,白马马蹄在地上轻踏了一下,缓缓往前,让在了路边,往赤兔马靠了过去。

赤兔马甩了甩头,鼓出头面的眼睛盯着白马,似是默认了白马的动作。

煊瞧着惊奇,都说这物似主人型,这赤兔马看着顽劣,倒不是不讲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