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兰锜充满审视意味的表情微顿,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不见。”

嗓音都冷了起来,与谈及小王爷时的态度截然相反,很是不耐,却又拿那人无法的烦躁,充斥了帝王的眉眼,让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更加雪上加霜了些。

双兰锜把推远的奏折往面前拽了拽,好像是要开始勤政爱民了。

“皇兄!”一个公鸭嗓在外吵吵嚷嚷。

双兰锜揉了揉眉心,寒冰一样的冷峻从他身上散发开,让人毫不怀疑,若是可以,他巴不得在喊话的人身上戳出千百个洞来的厌烦。

双兰锜没喊煊离开,煊默默带着糖退到了角落里观察着,他若要与小王爷交好,九王爷自然也是垫脚石,皇帝没让他走,这倒是个好几机会,煊觑了双兰锜一眼,他身边怨气又开始聚集。

本也非鬼类,不过是些没有思想的死物,对人气运都影响不了,若非是为了证明自己,煊压根不想与这些死物纠缠。

倒没想到,那团怨气似乎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灵气,压根不敢过来,都团在双兰锜身边,不知内情倒像是在寻求双兰锜保护一般。

大太监富安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自己挤了进来,随后飞快地将大门掩上,路过煊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压根没有在半途将煊挡在拐角时的熟稔,“陛下,石大人、莫大人、姜大人求见。”

双兰锜往后靠了靠,拧着眉摆手,“他倒是不嫌丢人,不见。”

公鸭嗓还在外面喊,“皇兄!陛下!臣弟求见!”

这个嗓音过于独特,一直伤心的糖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

宫门深锁,看不见那位九王爷的风采倒是能看出皇帝的不喜。

煊按着糖的脑袋往下压了压,听见小丫头用非常低地声音问道:“他也是哥哥吗?”

再次凝出实体的怨,被煊切断了与糖的联系,看不见那些可怖的面容,糖似乎是好多了,只是还有些鼻音,表明小孩儿是真怕了的。

这个他,煊理解了好久,在九王爷叭叭地嗓音里反应过来,这句哥哥的意思。

几乎是本能的排斥。

煊摇了摇头,带着小丫头又往后躲了躲,站在了边角靠墙。

“臣弟有要事求见!”

御房前有通道,通道前有台阶,求见的人都在台阶下,距离很远。

九王爷的声音反复飘荡,经久不衰,且音量奇大,绕梁不绝。

怨像是也烦他,绕了没有两圈,噗一下不见了踪影。

魔神这个时候冒了头,“无知小儿!快来与本座大战三百回合!”

煊没搭理他,也不知什么原因,分明是鬼王,魔神性子却怂得可怕,这会儿才敢绕着双兰锜转圈,嘶啊嘶得发声,“这人好生面熟,可是本座手下败将?”

糖藏在煊身侧,“谁在说话?”

魔神冲了回来,激动的小黑点抖出了残影,“你给她解开了?哎?没有?她自己听见的?哎呀,这个女娃娃与本座有缘,本座要跟着她!”

双兰锜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彻底忽略了煊,按着眉心问富安,“他又闹什么?”

富安回道:“听姜大人说是永王他……”

“三哥又怎么了?”

“殁了。”

双兰锜翻奏折的手一顿,哦了一声问道,“怎么殁的?”

富安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煊和糖,见上座的帝王并不在意,于是小声回禀,“被人杀害在府中。”

帝王翻动奏折的手停了下来,目光凉凉地睨了一眼煊,终是没问他什么,“厚葬了吧。”

语言中带出的凉薄,符合他帝王的身份。

偏煊从这份凉薄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感情,微微掀起眼皮,看了帝王一眼。

帝王手里的奏折换过一本,大概是内容不讨喜,朱批的手一抖,重重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