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有意识地避开了双兰璋,煊全都看在了眼里,这让他想起了昨夜在九王府感受到的阵法灵力。

看来这个九王爷也并非真如他表现的那么无脑。

吉英微微皱眉,并未多想,对于他来说,房顶未检查,确实是他的疏漏,过多的解释并不能掩盖他的失职。

倘若屋顶有明显的痕迹,倒是他莽撞了。

“小王爷是发现了什么吗?”吉英询问。

两个人的问题都没有得到双兰隽的回答。

煊心里隐秘的妥帖了一下,似是小王爷对他们都不重视也比只理吉英一人让他心里宽慰。

这种心态很奇怪,煊想,大概是因为想在好看的人面前表现最好的原因吧,就像是开屏的孔雀,他这可不是为了求偶,单纯只是对美的欣赏以及希望美对自己的关注。

双兰隽并不知自下而上看着他的人在想什么,他蹲在瓦片上,轻巧的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但又眉头深锁,似是有解不开的难题。

“怎么了?”吉英问他。

侍妾的哭诉言犹在耳,他当时是急了,深怕这真是帝王所为,双兰隽的沉默让他见到帝王被安抚的心又飞速跳动起来。

“不好说,你们最好上来看一下,但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凶手进出的地方。”双兰隽拧着眉,努力措辞。

吉英不会轻功,连忙招呼着人去拿梯子。

三王府年久无人管理,衙役们去了好久都没能带回梯子,有那机灵的已经跑出去找外间住户借去了,但来回颇费了些时间。

双兰璋已经毫无形象的瘫坐在了地上。

二月份的天气,他就穿了一身单衣,脸上还被晒得冒油,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吐槽,“还要等多久啊?你们怎么胆敢让本王等着,本王看你们都是活够了!”

双兰隽坐在房顶,晃荡着小腿看他出洋相。

吉英带着煊在屋子里又转了一圈,现场确实如吉英描述的那般。

桌下还有很大一滩干涸了的血迹,时间长了,血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粘稠血腥的沾在地上,浓重的腥味儿被封在这个房间里,经久不散。

煊绕着那滩血液转了一圈,捻着手指招魂。

魔神绕着他打转,“这里都是小鬼,被妖气吸引来的。”

煊收回手指转身。

吉英紧张兮兮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忽然从哪里把双兰铎掏出来,好在没有,他只是随便转了转就出了门。

吉英问他,“先生可有发现?”

煊没说话,表现得很深沉,特别有内涵的那种。

双兰隽倒吊着从屋檐上下来,长发荡在半空,忽然开口,“他一个江湖术士能有什么发现?”

“妈呀!”等不及出去找梯子的双兰璋让这颗脑袋吓了个屁股蹲,直接坐到了地上。

听见动静出来的煊,只看见一头长发,腿便被人扒住了,本能的,煊打了个响指。

黑色五芒星从他的指尖打着旋儿冒了出来,面色发青的鬼脸怼着双兰璋就扑了过去,把双兰璋直接掀翻了过去,和倒吊着的双兰锜脸对脸。

双兰璋的惨叫声,在三王府里不停回荡。

有那好事的百姓听了,硬说是三王爷阴魂不散,在王府里不愿离去,这件事情了结之后还有好事的百姓偷偷烧香祭拜,求三王爷不要作乱,这也是后话了。

双兰璋的声音辨识度很高,他一叫,煊便明白是自己弄错了,连忙收了手。

跟在他身后的吉英和倒吊着的双兰隽还是看了真切,虽然瞧不见他放出来的鬼脸,但能看见双兰璋从他身上弹开。

双兰隽咽了咽口水问煊,“你拿针扎他了?”

煊无奈摇头,好心想去扶一下双兰璋,双兰璋看见他像看见鬼一样,吱哇乱叫着后退,站都来不及站起来,连句整话也说不利索。

双兰隽还是觉得煊拿针扎他了,一个挺腰回到了房顶上,摆正视线去看双兰璋热闹,阿西始终在他身后护着。

煊也挺无辜,他以为是三王爷偷袭拉他腿,倒真不是存心吓人。

作为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思维正经查案的,吉英不得已去扶双兰璋,被双兰璋八爪鱼一样抱了个满怀,当成了救命稻草,在看煊的眼神里都带着点惊恐。

吉英推不开九王爷,看了一眼身边衙役,耐心不多地问道:“梯子还没拿回来?”

衙役不比双兰璋胆大到哪里去,守着死过人的地方本就有些疑神疑鬼,双兰璋这一嗓子,胆子都要给他吓破了,哆嗦了半天也没能把话说完整。

吉英耐心告罄,挥手让他到一边去了。

双兰隽蹲在瓦片上,叼着不知从哪儿摘来的草根,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没趣,“小师傅,要不本王拽你上来看看算了,他们俩反正也不重要。”

不重要的双兰璋呜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认同小王爷的话,还是想反驳。

吉英没立刻同意,作为协同办案的官员,他还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也不会让任何人难堪,“先生,或者本官先上去看一眼?”

从这两次的接触,煊感觉的出来,双兰隽的功夫不弱,轻功尤为厉害,带个人上房顶并不是难事。

其实为了尽快破案,最好的办法是他们主仆二人把他们俩都带上房顶。

双兰隽没开这个口,煊觉得他还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不得不说,昨日那些黑衣人出来的时机掐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