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做国师已是板上钉钉,他和糖算是在摘星楼住下了。

那日早朝,煊与吉英也算是交了朋友。

出了大殿,煊便问了摘星楼的过往。

可惜,吉英也是后来的状元,并没见证过摘星楼的风光,甚至他都不知道摘星楼上一任的主人最后去了哪里。

他只给煊了一个算是有用的线索。

摘星楼的主人名叫秦桡。

吉英表示,他并没有听说过徐衣涪这个名字。因为吉英对方士的事不太了解,他俩约好等过几天,等外出的钦天监监正回来,吉英会带着他去摘星楼找煊。

那人名叫温年,是个家有娇妻不像方士的方士。

吉英和他关系不错,笃定的说,煊肯定会喜欢他。

时间过了半月,三月初时,糖比吉英先带了消息回来。

她这半月与双兰隽的几个宫女混得颇为熟悉,每日双兰隽来摘心楼缠他的时候,糖便与她们一起,漂亮姐姐叫着,没一天就成了重华宫的贵客。

至于煊,他倒是没混好。

小王爷虽是日日来,只是脸拉了老长,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一般,往摘星楼前竹林里的石桌一坐就是一天,也不说话,天黑了就回去。

弄得魔神和徐衣涪两个天天在摘星楼台阶上晒太阳看他。

煊问他可是找自己有事,总会换来一个有气无力的白眼。

煊觉得他这个白眼像是有千言万语,可不等他解读,小王爷又趴回桌面上去了。

徐衣涪飘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呀?你到底把我们小王爷怎么了?多么鲜亮的花都蔫吧了?”

语气里满满的心疼和对煊的指责。

小王爷看不见徐衣涪,煊也没有让小王爷觉得自己有对着空气说话的毛病,端着筛子坐到了台阶上,距离够远了,煊准备说两句表示自己并没有对小王爷做什么。

魔神从他头顶飘过,“负心汉!”

“哎!对对对!”徐衣涪跟上魔神脚步,“就是这个词。”

煊给他们气笑了,“知道什么意思吗?就用?”

魔神特地飘远了才说话,“当然知道,不就是你了,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徐衣涪帮腔,“就是就是。”

煊是想在小王爷面前混个脸熟,但这不是刚站稳脚跟,小王爷就这样了,弄得煊也有些不自信,难道是他梦游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

煊把草药分类放好,让鬼仆端到空地去晒。

徐衣涪跟在筛子后面,看着那些药材心碎。

魔神问他,“你的?”

徐衣涪点头,“这些可都是我辛苦收集的,在不久的将来,是可以炼制成为长生不老丹药的天材地宝啊!便宜他了。”

煊拍了拍手,掸去灰尘,“哪有什么长生不老,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吃几碗白饭。”

徐衣涪回头瞪他,可惜他誓死不脱兜帽,只有个黑洞转了过来,配合着颤抖不止的花白胡须,威慑力约等于无。

魔神嘘嘘了两声,“小王爷在看我们!”

徐衣涪直哼哼,“他又看不到我。”

“啊,也是。”魔神自从变出了和糖一样高的本体之后,一直热衷于这个形态,此时也是,短胳膊短腿坐在徐衣涪的肩膀上,“他也看不见我。”

煊扭头看了一眼悬浮在半空的筛子,“那他可能是在看药材。”

“咋滴?他还懂医?”徐衣涪不信,徐衣涪觉得王爷都是满肚子草包,就算小王爷长得好看,也是个好看的草包。

魔神敲他头,“笨死你算了!他是说,小王爷在看药材自己去晒太阳了!”

徐衣涪扭头看鬼仆,“这不是鬼仆拿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