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夷……”

单孤刀勒下缰绳,让马慢下来。

他下山时,注意到过一栋奇怪的二层小楼,没想到如今回来,这楼竟在这里安了家。

更意想不到的是,他那师弟跟楼里的人玩上了。

还在别人的地里种菜。

种菜,李相夷怎么可能会种菜?

他感到陌生至极。

然而这还不是最陌生的。

李相夷呆了很久,才叫了声,“师兄。”

没有悦然,没有惊喜,只是很平淡的一声问候。

甚至在那声问候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不知如何面对的无措。

才短短几个月,李相夷就忘了自己儿时对他的好吗?

他又掠过李莲花,没来由的厌恶油然而生。

而后是旁边的三个人,同样没什么好感。

当然,他没好感的人,反过来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李莲花和方多病的复杂眼光还算收敛,笛飞声就是明晃晃的不善和敌意了。

小笛飞声第一次见这个人,憎恶不至于,就是觉得厌烦。

听到李相夷喊,他知道是谁了。

师父师娘也提过,他们还有个大点的师兄下山了。

就是提到时,兴致都不大高。

现下李相夷的情绪也很奇怪,他的厌烦就更上一层楼了。

地里的人,和马上的人,遥遥相对滞了片刻。

李莲花对李相夷道,“东西给我,回去一趟吧。”

李相夷愣愣地,把几棵南瓜苗递给他,“那我就先走了。”

他到地边的水桶,洗罢两手泥,就往路上去。

笛飞声抬肘撞了下小的自己,“别木着,跟上去。”

“不用你说。”小笛飞声扔下东西,大踏步跟至李相夷旁边。

两人走到路上。

单孤刀扫眼小笛飞声,“新交的朋友?”

李相夷“嗯”了声,“也是师父师娘新收的徒弟。”

“跟我差不多大,”他顿一下,“算师兄。”

“徒弟”、“师兄”几个字钻入耳朵,单孤刀太阳穴的青筋突了一下。

师父师娘不是说,此生除了他们,不再收徒的吗?

这算什么!

他卡了好一会,才干干地客气,“原来是师弟啊,以后我们相互多加照应。”

小笛飞声只敷衍点了下头。

他脑子里回荡的,是李相夷那三个“算师兄”的字。

默然好一会后,李相夷提议,“师兄骑着马,就先走吧。”

“我和小笛走回去。”

他们俩会骑马,完全可以用拉莲花楼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