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大风夹杂外头湿润的雨水从窗户直灌进来,林西月定定看着窗户,窗户随着风来回摆动,发出一阵阵‘吱呀’的声响,忽然间好像门那边也响过一阵?

林西月回头看了一眼,可门依旧紧紧闭着,没有半点动过的痕迹。

说起来林西月也累了一天,现下这种天气虽然再害怕,可精神也撑不住了,林西月紧紧靠在软木紫花锦织枕上,眼睑渐渐地要合拢了。

“你想见鹊儿吗?”

忽然从青纹帳的东侧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吓得林西月瞬间睡意全无,双眼猛然睁大看过去,可屋里头只点了一盏烛台,根本看不清外室的情形,林西月强撑着胆子问:“是谁?”

而秦王听闻有人来,立即便翻身往后站了站,察觉到来人身份后,秦王心中有数,知道她没有恶意,于是悄然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秦王不想在场,他不敢看到林西月的神色,怕……

“谆王府暗卫,寒桥。”外室一头的人道。

“谆王府?”林西月一头从床榻上坐起来,心跳忽然加快,越发警戒:“你想做什么?”

听到谆王两个字的时候,林西月心里便已经凉了大半截,现下子湛不在身旁,秦王更不知身在何处,谆王府的暗卫找上她,她还能跑得掉么?

“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一旦秦王发现我不见,你别想活着离开。”林西月故作镇定威胁道,寒桥冷笑一声,淡淡道:“是么?秦王还会理会你的死活?”

“嗯?”林西月愣了一下,看情形她也是清楚秦王府情况的,“那又如何?即便秦王不在意我的生死,但你从秦王府上掳人,无异于打秦王的脸,依着秦王的脾性,能放过你?”

“别想心思拖时间了,我不是来杀你的,更没想掳你回谆王府。我刚才问了,你想不想见鹊儿?”

话音一落,一把古铜色雕花伏龙纹的长身剑鞘拨开清澈透亮的水晶珠帘,一阵阵青翠声响叮铃而过,寒桥的身形从晦暗的夜色里渐渐明朗,落进林西月惊恐的眼眸中。

尽管身为暗卫,可寒桥除了紧俏修长的身形外,再没有多的能让人畏惧,她的眸光很澄澈,脸庞很秀气,就好像一个偷穿母亲漂亮衣裳的小姑娘。

林西月方才并没听清开初那一句,所以只以为寒桥是冲着她来的,现下听到鹊儿的名字,恍然想起画扇说鹊儿已经遭到清贵人毒手,可寒桥却口口声声问她想不想见鹊儿?

“鹊儿还活着?”林西月将信将疑试探问,寒桥垂眸:“一个时辰前还活着。”

“什么?”林西月恍然软了下去。心里刚点起一丝希望,下一刻就被大风吹了干净。

对于寒桥的话林西月虽然不全信,但心底却还是希望她所说的是真的,可现今寒桥也告诉她,鹊儿死了……

“今日酉时一刻我在西院后门口看到清贵人院子里的小厮偷偷摸摸扛着个麻袋出去,麻袋里头时不时发出些细微的声响,心里好奇所以便跟了去。那名小厮将麻袋扔到马车里,一直拉到南亭的后山上才停下,然后上山找了处灌木茂盛的地界将麻袋放下来,一解开我才看到原来是个小姑娘。因为麻袋里头还放了不少棉花,填的满满涨涨,看不出来里头装的是个人,所以我也一直没出手,等到小厮去拿铲子刨坑时,我才将她抱走了。”

“那个时候鹊儿还活着?”林西月越听越难受,特别是寒桥还告诉她,今日下午的时辰鹊儿可能还活着。

“嗯,我摸了她的鼻息当时还有气,原本是要带她去看大夫的,可还没来的及到药堂,她便已经……”说到这里寒桥顿了一下,“临死前她告诉了我她的名字,然后叫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林西月已经没太多的精神和余力,说话时声音也软了下去。

“她说王铭的事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怪她的铭哥哥太糊涂,生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还有吗?”林西月缓缓闭上了眼。

“她想要清贵人死。”寒桥看着林西月,目光有些踟蹰,顿了一下接着道:“鹊儿死的时候浑身是伤,脸上还有一道口子,我找了大夫看,大夫说鹊儿身上没有中毒的痕迹,鹊儿是活生生的给打死的。”